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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烙印(第1页)

作者的话:真抱歉,本来这章应该在中午发出的,结果爸爸妈妈的电话费没缴,电话被断掉了,要到电信营业厅缴费——空调又出了问题,有人来维修时需要看着,所以迟了——抱歉抱歉,好了,这章发出,我继续去码字了,可能会晚点,大人们可以明早来看。谢谢!

在听到流放十年的判决时,凯瑞本伸出手来按住了肩膀微动的克瑞玛尔的手臂,十年对于人类来说,确实是段很长的时间,但亚戴尔还年轻,即便流放十年,他回到白塔时也不过三十岁,这对于他来说不能说是一种惩罚只能说是一种变相的保护,不管怎么说,占据了整个生命五分之一的时间足够让那个可怕的夜晚在某些人的记忆中淡化。

直到他听到这个判决的后续,游侠惊愕地看向站在平台上宣布判决的安芮。而年幼的半精灵回以天真温和的询问眼神,就像她刚才只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没人会收容面颊上带着烙印的罪人,尤其是无法痊愈和被遮盖的那种,这意味着其中必然有着魔力或神力的部分,人们会驱逐他们,伤害他们,杀死他们,没有牧师会愿意会他们治疗,他们甚至找不到一个做奴隶的机会,是的,就连亟需消耗品的矿坑和角斗场也不会接受他们。

他们最好的结果是找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不和任何人接触,孤独地过完十年——如果没有被疫病、饥饿、野兽或是人类的武器打倒。十年后他们或许可以回到白塔,但那个无法消除的标志将会一再地提醒人们他们曾经做过什么,他们永远无法回到原有的生活中去。

最重要的关键,就算是精灵,也无法让带着这个丑陋印记的亚戴尔成为白塔的统治者,你如何能让人们又如何信任和服从一个必将被鄙视和排斥的罪人呢?

一股灼热的焦急抓住了游侠的心脏,他无暇思索,站了起来。

——抓住他,别让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曾经的不死者急促地提醒道。

“凯瑞本!”克瑞玛尔喊道,同时也站了起来,反手抓着凯瑞本的手臂,就像之前他对十年流放的判决心怀疑虑时凯瑞本按住他的手臂那样。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们身上,为了表示对领主与法律的尊敬,精灵拉下了斗篷的兜帽,他的金发被雨水打湿,尖长的耳朵在那些色泽华丽的丝线中露出一小块儿。

德蒙动作缓慢地从他的椅子上直立起自己的身体,他走向安芮,并将他的一只手放在少女领主的腰上:“看来我们的精灵(他特意加重‘精灵’两字的读音)游侠对领主的判决有所异议?”

如果说克瑞玛尔的阻止还未能让凯瑞本完全的清醒过来的话,那么德蒙的问题则不亚于一盆掺杂着细碎冰块的冷水,滚热的血迅疾地从游侠的脸上和脑中褪去,他再度看向安芮,安芮向他微笑,而德蒙的眼神就像是交织着剧毒与尖刺,他又看向身边的民众,他只看了一张张茫然无知的脸——在脸上烙印这种惩罚方式在这个世界上并不罕见,某些领主还相当热衷于此,但之前的白塔执政官几乎都是精灵与半精灵,他们从未使用过这种不仅摧残肉体并且损伤精神的刑罚,所以白塔的民众对此并不了解——或许他们从吟游诗人那儿听说过一点,但也只是听说而已,甚至可以说,他们之中的大部分还是赞成的,毕竟他们的领主也是为了那些不知情的人考虑,若是一个慷慨的好心人却因为自己的善良而失去了自己乃至亲人们的性命,岂不是一件非常值得悲叹惋惜的事情吗?

还有一些人是因为亲人和爱人被杀死,满怀仇恨却无法获得应有的安慰,他们并不在乎那些枷锁缚身的家伙是不是真的患有疯病,他们只想看着领主下令砍掉这些恶人的脑袋,或是其他更残忍些的刑罚也可以,他们当然愿意看着凶手多遭一些罪。

前一种和后一种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相信着德蒙的谎言,相信他们的不幸都是因为白塔的盟约城市灰岭对他们的灾祸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造成的。

凯瑞本在这里得不到支持。

早被预备妥当的火盆被烧得通红,一个被德蒙招募来的法师(如果你们还记得,他曾在“猪肠”的房间里投掷了一个用于窥伺的法术),对两块烙铁使用了一个简单的戏法,让它变化成罗萨达的圣徽,然后他看了看德蒙,在其中之一的圣徽下端描绘出一只有着一条腿的奇怪虫子,最后他信手一划,将两个图形割裂成两半。

——那个虫子是什么意思?异界的灵魂问道。

——曾经的不死者先是发出一声尖锐的笑声——单足虫,在还是幼虫的时候吞吃兄弟姐妹,在成虫的时候吞吃父母,所以被人类视之为弑亲的象征——很显然,那女孩的身体里是人类的血液比较多点,看啊,她是那么合情合法地断绝了那个男孩的所有去路(他优雅地摇着头)——亵渎罗萨达固然是个很重的罪过,但落在一些人的眼里,这或许还是个勋章,但很少会有人愿意和一个将弑亲者的名头挂在脸上的人打交道。

——安芮?

——或者德蒙,巫妖说,但这两者又有什么区别呢?

雨丝始终未曾断绝,但火盆中的火焰丝毫不受影响,行刑官和他的副手轮流提起两块被烧得发亮的烙铁的手柄,将它们凹凸不平的底部按上受刑人的右脸,它们灼伤皮肤的时候发出很大的嘶嘶响声,冒烟,承受者无不歇斯底里地叫喊,一些较为体弱的还会昏厥过去——他们被几个临时招募来的助手拖到一边,另一个同样被德蒙招募来的法师向那些焦黑渗血的伤口上倾倒一种半透明的药水,药水散发着鲜明清晰的酸味,它倒在烙印上的那一瞬间就让它们凝结和肿胀,又在很短的时间里萎缩下去,深深地陷入皮肤,它造成的撕裂般的疼痛让清醒的人昏厥,又让昏厥的人清醒了过来。

亚戴尔被放在最后,很难说是不是又一种难熬而又无形的折磨,当他看到自己视之如父的曾经的主任牧师平静地仰起脸,任凭那块带来屈辱与痛苦的烙铁重重地打在他的脸颊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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