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一眨,儿子一副要献宝的样子。
锦月当然知道李汤长什么样子,不过,她找到了重点,正了色道:“你方才偷偷跑出院子了?”
小胖爪一捂嘴儿,糟了糟了,他说漏嘴了!
“没……我、我是在梦里碰见的,梦里的花园。”
说罢小家伙就一溜烟梭上床,拉过被子盖住小身子说要到梦里去找神仙叔叔了,叫锦月千万别叫醒他。
小黎向来听话,锦月虽狐疑却没往深处想,拿起做了一半的鞋底儿继续缝。
床上,小黎想着刚才花园的偶遇,觉得心里像一百只鸟儿在唱歌,高兴极了:“我也有爹爹了,我徐小黎也有爹爹了……嘻嘻……”
这一夜下了场春雨,念月殿的桃花一夜间绽放,泼墨为枝、嫩蕊带露,绚烂春色铺满各个角落。
可锦月却无心欣赏这曼妙的春光。不论是那次弘凌火炭似的打量目光,还是潘如梦那次之后对她的疑心戒备,都令锦月不安。
下午,潘如梦屋的心腹邹姑姑就来喊她,说潘如梦找她有话。
而下她已在寝殿外跪了一个时辰了,潘如梦却还不叫她进去,恐怕今日她是要发作了。
“徐云衣,夫人叫你进去。”邹姑姑终于来传她。
起身时,锦月一个趔趄险些磕在石阶上,一双膝盖骨又痛又寒,发麻了。
她刚进屋,潘如梦一个茶杯就砸在她额头。
锦月不动声色,照常跪下行礼:“奴婢拜见夫人,不知夫人叫奴婢来有何吩咐。”
“吩咐?!”潘如梦冷笑刺骨,“本夫人哪儿敢吩咐你啊,才来了几天呐你,就敢打太子殿下的主意了!当真好大的胆子!”
锦月一瞄屋中,竟无一个贴身伺候的婢女,心下咯噔一声,有不好的预感。
“夫人息怒,奴婢从未打过不该打的主意,还请夫人明察。”
潘如梦美眸扭曲着恨意盯锦月:“徐云衣,我当真是小看了你的能耐!你是没有动手,可你教唆了你那野种儿子去接近太子殿下!昨天若不是你教唆儿子截住太子,太子又怎会中途不来了?”
什么?!锦月嚯地抬头,心头掀起骇浪。什么接近,小黎何时去接近了弘凌……
潘如梦见锦月如此,以为她是因为阴谋被戳穿而害怕,怒火更上头来,起身就是一耳光扇在锦月脸上:“现在才知道怕,晚了!来人,把这无耻荡妇给我绑起来!”
锦月:“夫人息怒,恐怕这其中有误会,奴婢一直安守本分、并没有存……”
“啪”、“啪”又是两耳光,潘如梦气得浑身发颤:“闭嘴徐云衣!你诡计多端,我再也不会相信你半个字!”
念月殿当然没有牢房,所以锦月被麻绳捆着扔进了储存杂物的地窖。
地窖隐蔽,除了邹姑姑又没旁人,潘如梦没了忌讳,才真正的疯狂起来,抓起几根银针就往锦月身上扎!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徐云衣?你以为,你看见我三更从外头回来就能要挟我、为所欲为了吗,哈?!”
潘如梦又是几针扎在锦月肩上,锦月再忍不住痛、痛呼了一声。
“竟敢妄想得到太子恩宠,徐云衣你这是自寻死路!”
锦月摇头,抱着最后的希望与她交涉。“日月可鉴,奴婢……真的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夫人明察。奴婢只想安分的过日子,从没……从没妄想过什么……”
脱去厚重冬衣,春衫将锦月玲珑的体态勾勒出来,她头发散乱地蜷缩在地上,更显得楚楚可怜,竟隐隐胜过自己,潘如梦越看越愤怒,从前在暴室这女人蓬头垢面看不出来,而今换了身皮就会勾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