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她?怎么可能。”霍北尧鼻子哼出一声极轻的冷笑,从茶盘上拿起一只茶盏,递到唇边轻轻抿了口,慢条斯理地说:“我们是冤家。”
顾沉舟莞尔,“懂,欢喜冤家嘛。欢喜冤家,欢喜冤家,从欢喜,到喜欢,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她长得像南婳……”
顾沉舟眼底闪过一丝轻诧,“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了她?”
霍北尧低眸,盯着手里小巧精致的白玉茶盏,略略出神。睫毛因为太长在外眼角略微下垂,把眼睛下面覆盖出一抹阴影。
那阴影让他看起来有了一点柔软的情绪,又像是悲伤。
许久,他嗓音低低道:“忘不掉。”
时间越久,她的影子就越明晰。
思念,愧疚,痛恨,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扎进骨头里的钢钉,日夜折磨着他。
无论是照片、衣冠冢、思南公馆,还是那个沈南婳,都是他怀念南婳的一种方式。
他用各种方法想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她,却再也拼凑不起来,再也拼凑不起来。
任何人,是的,任何人,都无法取代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他忽然无比痛恨她。
顾沉舟目光幽幽地看着他,“那你还会娶林小姐吗?”
半晌。
霍北尧修长手指捏起茶盏,缓缓与视线齐平,却不喝,忽而,落寞一笑,笑容苦涩,沁凉,“南婳死了,娶谁都一样。”
说罢,把茶盏里的茶一饮而尽。
茶是上好的澜沧古茶,以清新甘甜著称,可是喝在霍北尧嘴里却是苦的,比黄连还苦。
顾沉舟拿起白玉茶壶给他重新斟满一杯,“林小姐就一点意见都没有?”
“她要的,不过是霍太太的名分。”
“笃笃。”
门上传来极轻的两声敲门声。
霍北尧头也不抬,“进来。”
秘书小姐推门而入,臂弯里抱着一堆拆开的文件和一个精致的金色礼盒,“霍总,您今天的快递,我都帮您拆好了。”
“放桌上。”
“好的,霍总。”
霍北尧眼睛落到那个金色礼盒上,问:“礼盒是谁送的?”
“寄件人是沈南婳沈小姐。”
霍北尧握着茶盏的手指紧略略一紧,“打开。”
顾沉舟眼底又是一丝轻诧,“沈南婳?比嫂子的名字就多了一个姓。她会不会就是你说的那只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