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都的兴起是因为什么,任谁都看得清,是因为成定帝的罢政,是因为他和靳氏里应外合将皇帝架空,任意搬弄兵权!
现在的这天下,与其姓夏侯,不如随他姓了魏!
“我知道这是大逆不道,一旦开始兴许就是万劫不复,但富贵险中求,人生总是要赌一把。”她有些忐忑地看着萧沥,不确定他的意思,但微微笑着道:“无论如何,我都陪着你。”
谋逆十恶不赦,罪不容诛,当夷灭三族。她和他绑在一起了,分不开,切不断。
将这些人的性命都赔上,赌注太大,容不得输,也输不起……
萧沥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问道:“阿妍觉得我是贪生怕死之辈?”
“当然不是!”
“那是瞻前顾后,拖泥带水的犹豫性子?”
“自然……也不是。”
“那就是泥古迂腐,不知变通的榆木脑袋。”
顾妍:“……”
他笑着将人拥进怀里,声音带了丝满足,“知道吗,祖父也跟我说了类似的话。”顾妍还来不及惊讶,他就摸了摸她的头顶,轻叹道:“阿妍,我很高兴,你愿意将安危与我绑在一处。”
柔和温暖的声音,如三月春风吹开了满树桃花。
当初他的约定,她都记得,也一直都放在了心上。
她是他的妻,这辈子都要与他甘苦与共……只是她从未说过,他亦不曾问过。心中知道她待他之心亦如他之于她,可这知道是一回事,听她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似是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充足。
他好像太贪心了,总是在要求更多,而她又好像一直都在满足他。
“阿妍,我很高兴。”
他愉悦的声音都要上扬飞旋了,顾妍也不知怎么原本这般严肃的话题被他一带,跑偏了……可是显然,他已经有了主意。
“皇上没有子嗣,早前虽有诞下龙子,终无一人成活,儿皇上现如今唯一的眷属兄弟,是信王。”
信王夏侯毅在成定三年就去了登州。已经快两年了,他一向随和,从不与谁刻意交恶,很少会有人针对他……自然顾妍是个例外。而至于后来种种理由,导致他与萧若伊萧沥闹出不和,也只是因为,他某些本性的激发。
从前埋得极深的性格弊端,因为一些刺激。冲破他平素的伪装,才让萧若伊觉得,好像突然间不认识他了。
但若要易主,最名正言顺的,也只有信王。
顾妍也认清了这个事实,纵然她知道,夏侯毅的性子,一旦做上了皇帝,便没有了掩饰的必要,未必不会成就第二个魏都。
然而此时似乎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选。
搏或是不搏,唯一的区别,就是现在死或是以后死。
是个正常人自然选择以后死,纵然此一搏,可能将全族命运搭上。
萧沥分析着眼前的形势:“皇上沉溺丹道再不理朝政,朝中事已经再不用顾虑皇上,魏都的势力壮大,独揽朝纲,阉党领头的无非两人,一个是王嘉。一个是安云和,而这两人的关系又素来不好……”
他顿了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早年,其实我发现若琳跟安云和有过往来。当初纪兄参加春闱时,安云和也在,若琳还来送考……只是后来安云和前往了淮扬两地巡视,二人之间的联系,这才断了。”
顾妍也想起当年和伊人张皇后一道逛七夕节时,曾见过安云和对着一辆马车挥手道别。神色温和,如此想来估计是萧若琳无疑。
最主要,上一世萧若琳还是安云和的妻!
萧沥又说:“安云和如今二十有五,家中却无妻室,只有一房小妾,和几个通房。”
顾妍冷笑:“他莫非没死心要娶若琳为妻?”
当初若没有出萧泓龙阳断袖之癖的话,安云和配萧若琳是配不上的,现在萧若琳的身价在萧泓的作妖下狂跌,安云和娶她那是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