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的想着。
自己又他妈的死了。
不知意识从何而来,她的大脑渐渐的清醒了过来,但是却毫无知觉。
她记得死前对方的眼神,一如绞肉机般把她的心脏搅了个粉碎,又扔到那阴暗不见天日的下水道中去。
她在那水中挣扎了很久,渐渐的失去了力气。
雨水落到水面上打出圆晕,却无法波及到她的身旁。
她只觉得有一个力量,拽着自己的身子,朝深海中拉去。
她的嘴里咕噜噜的进水,她胸前的伤口哗啦啦的流血,她把眼睛睁的老大,逐渐看不见了波光粼粼的湖面。
她被困在了黑海之中,地狱的最下层,这里没有人,没有哭喊着的谢瑾之,没有狂喜中的风鹤唳,只有“滴——滴——”传来的机械声响,围绕着自己。
她的身体像潮水般的拍打在岸上。
碎成千万滴液体,干涸在沙滩的日照之下。
她像一条搁浅的游鱼一般,困在仅剩的潜水中大口大口喘着气,挣扎着自己仅剩的生命。
想了许久,也没弄清,那个叫风鹤唳的男子,为什么杀她。
她不甘心,又格外好奇。
似乎是每想到他的名字,她的心脏就狂跳起来,“扑通——扑通——”,心电图上的波纹变得有意思起来。
“你居然没死。”
她的意识随着潮水潮涌潮汐,推到了一处柔软的地方。
有人似乎摸着她的手,把它一根一根的捋直。
“可是你为什么还活着。”
那人把她的手抬了起来。
她哪里活着了?
她觉得这个人有点可笑,举着自己的手颤抖个不停。
接下来,这人却用指尖戳了戳她的手,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如同针扎入手臂的肉的肌理之中,疼的她皱了皱眉头。
“事到如此,你……”
那人握着她的手,哭哭啼啼的,她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渐渐困难起来,大量的水从她的鼻腔掼入,海腥味充斥着她的口腔,她挣扎着,却只觉得自己被人按住在那柔软的海绵之上,任那海水,从那七窍之中汹涌而入,冲到胃里,一直渗到她的血管中去。
她觉得自己就如同那注水了的死猪肉,任人宰割的成了水的俘虏。
刚恢复到正常频率的心跳又一次的心律不齐,她只觉得无法喘息,耳边的浪潮声却化作了铃声大作,有人的脚步声啪嗒哒的踩在了她的心上,把她压得喘不过气。
她禁不住的挣扎起来,四肢如同带了铁链般沉重的乱舞着,她想大吼,却是额头用力的撞上了一块岩石般坚硬的东西,再一次昏了过去。
墨色如漆的星海上一片平静。
雷雨过后的白昼,碧水般的苍穹显得更加透彻。
不远处有一夜扁舟,长须船夫哼着歌行驶在平湖之上,他昨日才刚从轩辕国的清平镇出发,沿着海口入了河道,便下那南面而去。朝东行驶了几日,眼下快要进入幷封城,听得那幷封之北有一女丑山,传说上古有一丑女死山上,死着衣青,以袂蔽面。
坊间有儿歌传闻,“十日出,女丑现,十日炙,天下乱,女丑尸,暴于山,丈夫北,手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