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轻轻,嘲讽浓浓。
彭瑾原本就比刘惠生得高,人又站在脚踏上,几乎比刘惠高出了一个头,让人不自觉地生出一股她在俯视睥睨刘惠的感觉。
刘惠自生下来起,就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娇娇女,何曾受到过这种委屈?
闻言,大为光火,指着彭瑾的鼻子就要冲上去教训,却被崔氏一把拉住。
“玉娘,娇娘年纪小不懂事,在你这个嫂子面前撒个娇又怎么了?”崔氏沉着脸,颠倒黑白,责问道,“你话说得这么重,也不怕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彭瑾没有理会崔氏的颠倒黑白,而是一字不落地把刘惠先前的责问复述了一遍:“三哥行事冲动,从来都不曾顾念家人!大嫂提出分家也是理所应当,保全大家,你有什么委屈,凭什么让大嫂反过来给你道歉?!”
说罢,见崔氏脸色黑如锅底,彭瑾轻笑一声,问:“既然母亲这么说,那么我倒有些不明想要请示。请问,三爷何曾行事冲动不顾念家人?我又何曾要求过大嫂给我道歉?”
崔氏紧抿着唇不说话,她可没脸当众说出刘克竟要她放下身段,示好结交三房的事!
崔氏不说话,自有刘惠替她答:“三哥只顾着自己的前程,得罪宠臣,何曾顾念过咱们诚意伯府上下的安危?!父亲说大嫂提出分家伤了你的心,让给你道歉,还不都是因为你在父亲面前装可怜?!”
刘惠强忍着上前厮打的冲动,一字一句地控诉道。
从崔氏强拉住她时起,刘惠就渐渐地恢复了理智,知道先前是她太过于冲动,失了先机,便冷静下来,努力地找回场子,想要力压彭瑾。
彭瑾一脸正气,身姿挺立如松,慷慨回道:“身为读书人,理当继承孔圣人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担当,孟亚圣配以义道的浩然之气,以匡扶正道为己任,不因祸福避趋之!二妹妹竟然觉得三爷不畏艰险,正道直行,征讨宠臣,是鲁莽行事,不顾念家人的安危!那么,请问,二妹妹是觉得世人皆该趋利避祸,还觉得当今圣上昏聩不明,偏听偏信,会任由宠臣作祟?”
若是前者,那就是人品问题;若是后者,那就是藐视君上。
无论是哪一种罪名,刘惠都担当不起。
刘惠咬紧了牙根,才忍住没有立即呛声回去。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一向软弱可欺,遇事只会躲在人后哭鼻子的彭瑾,说起来话来竟然如此犀利,处处挖坑设伏,让人防不胜防。
果然是读书人家教养出来的女儿,嘴皮子溜得能说死人!
崔氏见刘惠失利,心里大不痛快!
彭瑾当着她的面前,毫不客气地责骂刘惠,又何曾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崔氏张口就要用婆婆的身份强压彭瑾一头,替刘惠出气,却被彭瑾抢了先。
“至于我在父亲面前装可怜的话,二妹妹又是从何得知的?”彭瑾眼神扫过一直处于震惊中的王氏,又回到了强忍愤怒的刘惠的身上,嗤笑一声,“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人人都遵从祖母的吩咐去了议事厅,想法子保诚意伯府周全,二妹妹又在何处?又因何事绊住了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