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的玉佩虽然只有黑白两色,却把覃开形容的样子画了个十成十。
覃开连忙道:“就是这个样子。王爷您这画工可真是出神入化,炉火纯青……”
覃开又要再夸,却被沈羽打断。沈羽将画纸递给池鱼。
池鱼接过一看,顿时皱眉。这个玉佩的样子太过奇怪了。像是刚刚接触玉雕之人的练手之作。
而彩色的罗缨,又与这玉佩十分不搭。
沈羽看出池鱼的疑虑,吩咐属下将覃开带走,自己坐到池鱼身边。
玉竹也沏好茶回来了。他为两人斟好茶,便安静地立在一旁。
池鱼端起茶盏,抿了点茶,庐山云雾香气细腻,口感醇厚,味道浓郁清香,入口回甘,池鱼心中的郁气顿时散了不少。
池鱼开口道:“这玉佩真的好生奇怪。而且这玉佩这么好认,应是不常戴出来才是。若是他替人办事时佩戴了这块玉佩,为了不暴露自己,怕是以后都不会戴出来了。”
池鱼微微发愁,“这线索有用却也无用。只能看那人的城府如何了。搞了半天,还是要把张景的嘴撬开。看他知道些什么。”
沈羽摸了摸池鱼松软的头发,宠溺道:“不要所有的事都自己一个人扛,我在你身边,你也可以依赖我一点。”
沈羽看到池鱼独立又成熟的样子很是欣慰,可是却又很心酸,长大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池鱼今年不过十七岁,正是处在天真烂漫的时候。
京城里的各家公子哥与小姐们在这个年纪都没池鱼来的成熟。
她的独立与成熟,不知道是在郎城吃了多少苦才有了今天的样子。
今日,她从山里回来,他就看出了她面对外人时,设下的重重的防备,以及面对外界时刻紧绷的状态。直到看到一起长大的他才好些。
池鱼没有说话,只沉沉地点点头。这么多年,她已经快要忘记,有人可以依赖的滋味了。
沈羽看着沉默的池鱼,也不知她是否真的听了进去,他轻叹一声,柔声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张景?”
“明日吧。”池鱼道。
“时间是不是太紧了?你今日才从山中回来,又审问了覃开。不歇一歇吗?”沈羽皱眉,担忧道。
池鱼看着沈羽,忍不住笑弯了眼,道:“现在水路结冰,从梁川府到京城,要走一个多月路呢。我想在我生辰前回去,回家过生辰。”
沈羽轻叹一声,也不再劝,只得叮嘱道:“夜已经深了,茶只能吃这一杯润润喉。早些睡吧,明日我陪你去。”
池鱼乖巧地点点头。
……
县衙外,出去散步的江愈迟迟归来。
江愈看向鸦雀无声,又亮着点点灯火的县衙,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差不多了。”
江愈身边的小厮闻言疑惑地问:“小侯爷,什么差不多了?”
江愈看向小厮,那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个傻子,理所应当道:“当然是差不多到睡觉的时候了。走路走累了,又到了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候,这不正是睡觉的好时机吗!”
小厮惭愧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