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似飞:“应该是,不过我前几日才从木沧县来,对府城之事不大了解。”
站在他俩前面的书生终于听不下去了,回头道:“两位兄台,恕我插嘴,那位是我们行山诗社的副社长,花如锦案首。他在三年前就连中小三元,当然是神童了。”
乔影:“?”不,你想说就说,但你别叫‘哥哥’!
他和何似飞看起来可都比这个人小上不少。
“多谢兄台。”何似飞道谢。
乔影:“!”何似飞这人怎么见谁都叫‘哥哥’!
前面那人久不见乔影作答,本有些不虞,但看着乔影这张脸,却完全说不出任何重话。于是他看看乔影,再看看旁边的何似飞,闷闷的转头回去。
——外地人,都这么好看的么?
来自京城的那个书生眉眼精致,鼻梁秀挺,别说是男人了,简直比他见过的所有哥儿都好看。只是那双眼尾微微上翘的桃花眼中却不带丝毫柔情,刚随便瞥他一眼,就让他把所有话噎回了嗓子眼儿。
至于那个来自木沧县的,那简直是……是……所有年轻姑娘哥儿都会喜欢的长相。骨相流畅利落,高山根,双眼皮浅浅一道,在眼尾时能看得更加明显,整个人不带表情时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冷淡。
正好这会儿花如锦也走到最前面,宣布海棠诗会正式开始。
这个书生看着正在讲话的花如锦,心想,此前他一直觉得花案首年轻俊朗,是行山府一等一的青年才俊,这会儿再看过去,好像……也就那样了。
果然,人不能一下子看那么多惊艳的相貌。他自个儿该回去多照照镜子,不然恐怕会飘起来。
乔影气何似飞见谁都叫哥哥,这会儿完全没心思听那花如锦说了什么,直到大家各自扎堆,讨论起海棠诗会的主题来,他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言不发。
而他们俩前面那位书生刚在心里想不能一下子见这么多惊艳的面孔,这会儿就控制不住的转过身来,邀请两人:“两位兄台,我叫钱世义,见两位都是外乡人,不若一起作诗讨论,如何?”
乔影腹诽,谁要跟你一起。
何似飞伸手不打笑脸人:“好,那钱兄,知何兄,这边请。”
乔影的所有小脾气在听到‘知何兄’的时候一下子就消散了。
‘钱兄,知何兄’,二者相比,孰亲孰不亲,一眼可辨。
三人一道往海棠林深处走去,途中又有一个落单的书生加入,四人居然组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小组。
大家各自介绍一番,钱世义今年十九岁,早已考过县试和府试,但院试两次都没中,打算明年再考。
最后加入的书生名叫唐悦山,今年十四,与何似飞同岁,户籍在宁水县,不过一直居住在府城,父亲是府学教谕,同样准备今年四月考府试。
乔影听到这个,才发现自己对科举学生的年纪有些错误认知。
京城那是什么地界——随便抓一个估计都是个不大不小的官。文风比府城、县城要强盛许多。所以他们的后代基本上都在十一二岁就考过了县试、府试、院试,随后安心准备乡试。
可行山府呢?
是小小一个从七品州判之子当街强抢良家哥儿都没人敢阻拦的地方,文风民风都远远比不上京城。
这教谕之子都十四岁才考府试,所以似飞贤弟并不算蹉跎了年岁。
这么一想,乔影又觉得自己方才应该夸他一句‘年少有为’的。
他方才没夸,似飞贤弟不会觉得他太傲气了吧?
出神中,乔影听到何似飞的声音:“知何兄?”
那教谕之子唐悦山笑着说:“‘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何兄、晏兄,你们两位以前真不认识么,这也太有缘分了。”
乔影只感觉一股热血从心脏猛地上涌,脖颈有些发红。
何似飞在方才晏知何说名字的时候就想到了这句诗,不过他觉得有点唐突,就没念出来。同样觉得唐突的还有钱世义。唐悦山年纪小,口无遮拦,一下给说破了。
何似飞本以为高手都如话本子里写的一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洒脱不羁,没想到晏知何居然被这一句给说羞赧了。
他莞尔后开口解围:“唐兄此言差矣,诗文如‘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等有许多,难不成我们也是缘分?”
唐悦山是被何似飞这句话给说得不再开玩笑了。
但乔影……乔影现在有点气,这少年又在想撇清和他的缘分了。
钱世义见气氛有些凝滞,赶紧开口:“今儿个的主题是海棠,来来来,咱们作诗、作诗。一会儿要是能拔得头筹,还能跟花案首较量一番呢。”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