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们会在泽兰镇上相遇,绝对是个巧合。
而被拓跋家父子思谋的夜笙则站在窗口,望着远处那郁郁葱葱的望龙山,眼中一片幽深。
这一次,不知他能否得偿所愿,杀了拓跋淮报了血海深仇。
等到此间事了,他就可以去寻找早已离开的花楹。
夜笙想着,记忆回到半年之前。
却说一年年五城联军从淮河畔退兵。
夜长风带着玉儿离开,言及要周游天下。夜笙尽力挽留,可夜长风离意坚决,夜笙只能放行。
倒是玉儿不放心受尽苦难的小主人花楹,可自从花楹知道身世之谜之后,花楹一直躲着玉儿,从不出现在玉儿的面前。
这样的情况之下,玉儿无法,只能再三的嘱咐夜笙好好照顾花楹,在夜笙答应之后才满腹心事的离开。
从花楹开始躲她之后,玉儿就有些后悔,不应该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之下就将一切告诉花楹。
花楹是花静好一手养大的,花楹对花静好的感情一定很好,猛然得知她不是花静好的孩子,而是花静好为了自己孩子的幸福换的姐姐的孩子,这对花楹来说,绝对是一场巨大的冲击。
可事已至此,玉儿就算再后悔也无用,只希望小主人之后的生活能够幸福。
花楹随着夜笙与玄冥大军退回玄冥城,也在夜笙的挽留之下住在了玄冥皇宫之中。
花楹的表现让夜笙一度以为花楹记起了过往,可花楹表现出来的生疏和疏离客气打消了夜笙的猜测。
生活一下子变得诡异而和谐。
好似回到了以前,夜笙处理城中事务,花楹潜心学医炼药,虽然忙碌可只要有时间,两人就会一起用餐,说一说平日的事情。
平和却美好的生活让夜笙心情激荡,以为花楹再度接受了他,可只要他稍微有越过朋友之界的举动,花楹就会冷冷的拒绝提醒,让夜笙不断的在幸福,失落之中甘之若饴的徘徊。
可在这样的生活度过半年之后,突如其来的人打破了这一切。
那一日,夜笙正计划带着花楹出宫游玩,就在一切准备就绪之时,一气势强大的白衣男子冲天而降。
“师尊!”夜笙定睛一看,激动的大喊。
距离他最后一次见到师尊,已有一十八年整,没想到,师尊会忽然出现在玄冥皇宫。
心头一跳,花楹不是滋味的望着忽然出现的英俊男子,一种难言的震动出现在心间,流淌在身体中的血脉都好似在跳动。
这种感受,花楹面对任何人的时候都没有过,可如今面对这个可能是她亲生父亲的人,她的心在叫嚣。
只一眼,花楹就知晓,玉儿所说的是真的,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生身父亲,这种血脉相连的隐秘的感觉不会骗她。
被夜笙尊称为师尊的无钩大师目光也直直的落在一侧花容月貌的女子身上,触及女子眼中泛起的泪花,他的心头也是一酸,有种落泪的感觉。
他无法否认,面对这个女子,血脉相连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那种深藏在血脉中的吸引力让他想要亲近眼前的女子。
她,应该就是玉衡子加急信中所言的他与静语真正的女儿。
“你……”无钩大师颤声道,话语梗在喉间,无法吐出。
若不是他强势,若不是他自负,怎么会连自己的女儿被人调换了都不知晓,更不会让他和静语的孩子遭受那么多的苦痛。
想到自己的孩子随花静好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又被昭华那个毒妇关在地牢之中将近六年,更是脸上中了诛颜毁容被人耻笑,所有的一切玉衡子都详尽的告诉了他,每当想起都让他心如刀割。
他,究竟做了些什么?
他对不起静语,更对不起他们的孩子。
两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花楹怅然的望着眼前伟岸的男子,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她原本以为韩子舆是她的父亲,虽然韩子舆为人不诚且有私心,可她心底到底有着对父亲的孺慕之情,只是面对韩子舆,她很难将他当成她真正的父亲,心中有着怨,有着恨。
可面对无钩大师,明知道一切的悲剧都源于他的自负,可对上他俊朗的面容,激动的眼神,她竟然连一丝怨恨都生不出来。
难道,这就是父女天性吗?
无钩大师与花楹相互对视良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相隔一十八年,就算有父女天性,他们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还是一旁的夜笙打破了寂静,对着无钩大师沉声道:“师尊,这是花楹!”
颔首,无钩大师哑声道:“为师知晓,你师兄早已来信将所有的一切言明,是为师对不起花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