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纷纷朝二楼望去,却只看到一个肩宽腿长的背影。
“那人该不会是漠北来的弭迦公子吧?听闻他是赌桌常胜手,莫非这间赌坊是他开的?”
“前段时间听说他去边境做生意了,怎会出现在汴京?”
“天啊!弭迦可是赌界的神,今日有幸瞻仰大神尊容,实乃三生有幸。”
好几位客人都在揣测这位叫弭迦的公子,赌桌常胜手?赵炳煜混迹赌坊多年,可从未听过此人名头,也不怎么样吗?用得着这样大惊小怪?
金娇娇还在摆弄桌上的银两,见那荷官停了下来,不满道:“怎么停了?继续啊?”
还继续?再继续就要赔本了,庄家心虚地擦着头上汗珠,祈祷这尊大神能赶紧被请走。
那小厮见金娇娇不理,又客气地说了一遍,金娇娇这才转头兴趣央央地扫了他一眼。
青年男子解释道:“这弭迦年纪轻轻在摇骰子方面天赋异禀,已经到了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地步,赌界的传奇人物,近三年都不怎么露面了,他该不会是想同你家夫人一战吧?”
青年担忧地问:“兄弟,夫人可会摇骰子?”
赵炳煜没理会他的聒噪,管你什么常胜将军还是传奇人物,他此刻只想带着金娇娇离开此地。
所有人都在等着金娇娇的回答,毕竟大家都想一睹赌桌常胜手弭迦的风采,金娇娇有些迷茫,收回视线扭头又去看赵炳煜。
那青年又是一阵羡慕,她这一举动分明是在询问自己郎君的意见,世上怎会有如此懂事的娘子,再对比自家那母老虎,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狱。
他在地狱,赵炳煜在天上。。。。。。
金娇娇在赵炳煜脸上停顿了几秒,皱了下眉,
冷淡丢给那小厮一句:“不赏脸。”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小厮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内容,莫非是客人们的声音不够大?那可是弭迦啊!但凡是玩儿骰子的,谁不想瞻仰一番。
这个姑娘连赢几把可以说是侥幸,可这都赢了一晚上了,足见其本领,必是个听骰猜点数的行家,她难道就不想与弭迦一战吗?
金娇娇其实是听过弭迦这位大神的,但她现在脑子不清醒,眼里只有赵炳煜一个人,赵炳煜不高兴,其他的阿猫阿狗金娇娇一概不想理会。
小厮没法子回去交差了。
正当大家以为要败兴而归时,那弭迦却亲自从楼上走了下来,手里拿着一个大漠特制的皮革骰盅,一身黑色劲衣,将身量线条勾勒得恰到好处。他迎着众人的惊讶,直接走到了金娇娇面前。
金娇娇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弭迦伸出骰盅,当着众人的面表演了一套花式摇骰,他速度极快,优雅地变幻着各种花招,骰子在骰盅里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细听下不难发现那竟是一首汴京小曲。
但骰子毕竟做不到像琴弦那样让曲子悠扬婉转,但串成的音符却也灵动,不禁使人幻想到脚脖子上系着铃铛的小儿在河边奔跑嬉闹的场景。
看客们眼睛都不敢轻易眨,生怕错过弭迦耍骰的任何一个细节,连看不上他的赵炳煜都险些看呆了。
一曲结束,弭迦将骰盅倒扣在另一只手掌上打开,是六个六点的象牙质骰子呈对摆开。
整个赌坊响起轰鸣的掌声和欢呼,只有金娇娇还处在看戏之外,她揉了一把眼睛,感觉有被弭迦花里胡哨的炫技晕到。
弭迦将骰子和骰盅递到金娇娇面前,做了个请的姿势。
金娇娇伸出两指拿起其中一枚骰子仔细端详了片刻,赞赏的点了点头。
弭迦说:“弭迦与姑娘一见如故,姑娘若是喜欢这骰子,可赠予姑娘你。”
赵炳煜冷冷地横了弭迦一眼,生气地想,什么一见如故,不会用词就别用!
金娇娇不语,将骰子放回了弭迦手中,接下跳下了赵炳煜的大腿,去隔壁桌拿了六枚普通骰子和一个骰盅。
众人迷惑,她要做什么?
金娇娇又回到弭迦面前,没有复杂的表演,她只是很简单的上下左右晃了晃骰盅,动作与弭迦比起来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慢吞吞。
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随意晃动了几十秒,她就将骰盅倒扣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