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鸿有些不敢继续深想下去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上攥着的纸条,上面有一个缺了一位的电话号码,这是大舅给他的唯一线索。
可是……
能通过这个号码查到的消息,微乎其微。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大舅联络的对方号码估计早就注销了吧。
再或者,对方的窝点应该已经被全盘抄了。
这些年,有无数的人前赴后继的冲在前面,克服难关,拯救孩子,捣毁了不少的窝点。
也许……自己那个真正血肉相连的兄弟姐妹,已经获救了吧?
他只能这么想,才能让自己的心情变得轻松一些。
他将纸条塞在了口袋里,回了家。
陈慧芳看到他回来,状态明显变得紧张起来。
眼神一直有些躲闪,不太敢看他,屋前屋后的忙来忙去,就是没和他说一句话。
江鸿有些忍不住了,他一把拉住母亲。
“妈,我对当年的事情不感兴趣。”
陈慧芳满脸的纠结,常年劳作而略显粗糙的手紧紧攥着儿子的手。
“可是……可是……你……”她嗓音颤抖的厉害,眼圈还红肿着
“而且,我,我……俺们那个时候不知道,后来看到电视上的法z频道上播的,俺们这……这也是一种fz,买卖同z,俺们……俺们……俺们这是做了一件大大的错事……”
“这个错误无论如何我,俺们,无,无法挽回,这,这俺们必须承认,俺们得认……”
“那个时候,你姥姥姥爷,真的,真的很想要一个外孙子,你爷爷奶奶也是这样,他们对香火,看的,看的特别重……”
“你大舅一辈子没结婚,你二舅又,又是那种情况……那个时候家里闹得特别大,你姥姥姥爷听说我的身体……没法,没法再生一个,急的差点……差点就过去了……”
“每天都找各种各样的偏方,老药材要给我治,那个时候吃过很多难以下咽的东西。”
“有说蚂蚁可以治,就给找来密密麻麻的一大盘子蚂蚁让吃,有说屎壳郎可以治……还有,还有各种看着就让人脑袋发麻的虫子……说,说是什么药材……我,每次,每次都吃的上吐下泻的……”
“你爷爷奶奶虽然没有硬逼着俺们,但每次俺们都能看到他们那个失望……”
“你大舅脑子活,最后,最后,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俺们当时做了很大的决定……俺们……”
“我,我不是在找借口推脱……可……当年,当年,真……真的就是这种情况……”
陈慧芳的情绪非常激动,似乎这些话都已经憋了太久太久,今天终于能跟儿子说了。
她身子软在凳子上,捂着脸哽咽着。
江鸿轻轻给她拍打着后背,在她耳边轻声安慰着。
“妈,此一时彼一时。”
“二十年前的世界没有现在这么健全,也没有现在这样的稳定,这种问题拿到现在来说,非常的严重。”
“但,放在当年那种时候,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那个时候,没有经历过太多这方面教育的人,没有普及过这种观念,人们普遍都很愚昧。所以……这个过错到底怎么去评说,谁也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