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玉亦想起来,亦同七娘笑在一处。只丢五郎与卞大娘子,羞在那里不说话。
卞苍却不知其中缘故,只道:
“你们自说自笑,打甚么哑谜?偏我不知!”
卞大娘子羞嗔道:
“谢郎心细,休要取笑奴家!”
“也不是取笑你,”绍玉道,“这几日五郎家中看管得紧,不曾来看你,可他心里却是记挂着的。你只问谢郎便知。”
卞大娘子只敷衍笑笑,道:
“腿长在他身上,一双嘴儿由你说,来不来的,与我甚相干?”
五郎一听,却是急了,只向卞大娘子道:
“你这人,好好与你说话,白白的怎又恼了?”
卞大娘子只不理他。七娘忙来安抚道:
“不哄你的!那夜从你这里回去晚了,他母亲罚他抄了一夜书。次日他父亲又知了,恁打下几十扳子,在床上将养了好些时日。不怪他不来,实在是身子不方便。”
卞大娘子闻言,忙的起身上下打量五郎:
“怎还挨了板子?可伤着哪里?多将养些时日便罢了,急赶着来做什么,我还当真恼你不成?”
她说着便已红了眼,只背过身径自抹眼泪。
卞苍眼看着将劝不住,只向她姐姐道:
“不是我说姐姐,他不来时你望穿秋水,日日盼着;这会子他好容易来了,你又同他闹!现下又哭个甚么!”
五郎见她娇声啜泣,梨花带雨,心中尤是不忍,哪里又怪她了!
他只道:
“已大好了,没甚么妨碍!不信你自瞧瞧?”
众人都笑起来,卞大娘子回身嗔道:
“呸!黑心下流的!板子打在哪处,也瞧得么?”
“好姐姐,我口里没个遮拦,且饶了我罢!”五郎只兀自作揖。
原来五郎年轻,并不常于风月场上往来,又是世家子弟,嘴里口里向来干净。
尤其对着卞大娘子,自是心下尊重,真心爱慕,哪里有过污言秽语的调笑?原是急了,才说出那话。
卞大娘子遂破涕为笑,也无甚计较了。
卞苍见她笑了,心下机灵,遂拉过她手并五郎的手,合在一处,只道:
“这便对了!好容易见一回,和和气气的才是。”
那二人才羞得坐下,一处说话,与从前一般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