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既开金口,众人自然乐意奉承。
王谢皆是书香世家,在座没有不通文彩的。一时笔墨齐备,皆是信手拈来。只是,若要得趣,免不得费些心思。
七娘悄然凑至陈酿身旁,想要偷看。他忽顿了笔,缓缓转过头,恰对着她。
七娘像个被抓赃的贼,只愣着一动不动。
陈酿嘴角渐渐上扬,眯着眼道:
“想偷看?”
七娘手中还拿着纸笔,她忙直起身子,背在身后,只是眼神还有些闪烁。
“才没有!”她有些心虚。
他只笑笑:
“做贼心虚。”
又一次被看穿,七娘显得垂头丧气。
她噘嘴自语道:
“蓼蓼不过是想猜酿哥哥的谜。”
“过会子便挂出去了,却急什么?”陈酿只笑她。
王绍玉与五郎亦凑过来。
“七娘,可写成了?”绍玉伸长了脖子,要看七娘身后的花笺。
“不会又赖着陈二哥帮忙吧?”五郎打趣。
他们一捣乱,七娘只得作罢。她看陈酿一眼,又转身对着五郎与绍玉。
只见她神情傲慢,高声道:
“我这个谜,谁若猜出了,还有他物相赠呢!”
“是什么?”绍玉满脸好奇。
七娘狡黠一笑,凑近了些:
“不告诉你!”
说罢,她便兀自跑开了,又去看谢菱的灯谜。
丫头们从天花板上取下各人中意的花灯,又绑上写好的灯谜,皆陆续挂了出去。
照着上元节的规矩,猜出了灯谜是应取走花灯的。那些花灯极是精致,有的覆了绢帛、泥金,有的嵌了珠玉、玛瑙,况且此番还有赏银作彩头,众人皆跃跃欲试。
楼下比之方才更是热闹了。别的街上逛灯会的人,听闻此事,也来凑热闹。
见着潮水般涌来的人,朱夫人只笑道:
“此前二郎说,观灯台筑高些,我还不以为然。现下看来,不筑高些,人怕都挤上来了。”
七娘亦朝窗外看去,显得有些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