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袍子一甩,直往前去。
五郎见二郎走远些,急忙过来,只巴巴地跑到七娘身边:
“怎么样?可是受伤了?你要出门,好歹叫上我一起!那大夜里,可不就出事了么?好在陈二哥找着。”
他一连串地问话,只听得七娘头疼。她别过脸去,不愿看他。
五郎又绕过去,凑到她另一边,满面不解:
“你倒是说话啊!究竟为何偷溜出门?发髻未挽,还身着丫头的衣裙!这山上不过一座寺庙,也没什么好玩之处!”
七娘又把头别向另一边,更不愿理他。
五郎还欲穷追猛问,却是陈酿拦住他,只道:
“好了五郎!蓼蓼本就受了惊吓,你这般紧追不舍的,她如何招架得住?”
五郎这才住嘴,只立在那里挠挠头,一面笑道:
“倒是我不周全了!那七娘快些上车,回府梳洗一番,再去见婆婆,也好叫她老人家安心。”
七娘看他一眼,只点点头,便上了自己的车驾。因怕七娘一个人闷得慌,五郎与陈酿遂陪着她。
折腾了整整两日,陈酿只闭目养神。
七娘讪讪看了一眼车窗外的风景,虽是春日繁荣,莺柳成群,她却觉着好没意思。
一时又见四郎车驾,七娘遂好奇问道:
“怎么四哥也在?他一向不管家事的。”
五郎撇撇嘴:
“还不是四嫂,非逼着四哥来!本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只不添乱也就是了。”
“想来,四嫂越发有治家的派头了。”七娘道。
“倒是八妹与许娘子,担心得不得了!”五郎叹道,“尤其许娘子,若非母亲拦着,她便要跟来呢!”
一听提起许道萍,七娘只偷偷朝陈酿看了看。
他虽闭着眼,眉头却轻轻蹙了一下,手指不易察觉地微颤。这些,七娘自然皆看在眼里。
她回过头,一声轻叹,似是自语:
“许姐姐的担心,倒比菱儿多一分。”
“你说什么?”五郎问。
七娘只摇摇头,又看一眼陈酿,再不言语。
陈酿此番不得参加春闱,便还是一介布衣,纵使父亲看重,也已是无甚用处了。
她不再叹息,亦不理五郎,只呆愣坐着,似有心事,又似万事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