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不想学,便给我滚!”
太学生们吓得忙至自己案前坐好,铺纸研墨,再不耽搁。
七娘与朱凤英更是心下一抖。
孙夫子方才的话,虽是骂太学生们,亦是含沙射影地告诫她二人。
朱凤英争强好胜,七娘顽劣胡闹。什么油头粉面,世家纨绔,可不正是说她们么!
七娘心道:你不愿教,我还不愿学呢!若非为着酿哥哥,谁受这份气来?
朱凤英心中亦是不快。她本是受人之托,勉强来此,谁知第一日便受这般呛白!
七娘忽想起,昨日她与朱凤英吵得厉害,正是孙夫子派人来告诫的。
一时心中有气,她只低声向朱凤英抱怨:
“日日都有他,真是个老顽固!”
朱凤英忙朝她使了个眼色,向孙夫子那处努了努嘴。
只闻得孙夫子缓缓道:
“哪位小娘子在说话?”
一时,众人只朝此处看来。
放眼太学,敢与孙夫子抬杠之人,还从不曾有。
一来,孙夫子着实凶得很,半点让不得人;二来,他确是博学,天文地理,市井俗事,皆不在话下。
既如此,太学之中又岂有不服的!
七娘心下打鼓。
来此之前,家中千般叮咛,万般嘱咐,是否用功倒是其次,不可惹事才是正经。
谁知这第一日,便不作数了?
七娘紧咬着唇,发抖着站起身,只吞吞吐吐道:
“学生谢氏七娘,见过夫子。”
陈酿听她言语,只无奈扶额。孙夫子也敢惹,她胆子未免太大!她当所有先生皆如陈酿一般么?
“哦?”孙夫子轩眉看向帘幕上的影,“谢七娘子。你方才,说老夫什么?”
七娘沉吟半晌,已知混不过,直将心提到嗓子眼。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正色道:
“老顽固。”
霎时堂中一片哗然,太学生们只望着帘幕上的身影称奇。纵然是谢府之人,也没这般轻狂的。
“老顽固……”孙夫子强压着火道,“你倒给老夫解释解释,何为老顽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