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朱夫人言语,谢蕖忽愣了一瞬,忽而又笑了起来:
“母亲想何处去了?不过一句戏言。早知母亲多心,我便不说了。”
朱夫人无奈笑笑,只道:
“母亲还不知你?想着七娘过来与你作伴,便如幼时一般自在,对不对?”
“母亲!”谢蕖只挽着朱夫人撒娇,“便是如此,又有何不可?长辈们舍不得为难,三弟亦是个知根知底的。”
朱夫人叹了口气:
“要搁在从前,倒也并非无影之事,可如今……”
“怎么?”谢蕖不解。
“一来,你父亲发过话,说不能将女儿尽予王府。母亲如今的境况,哪还敢违逆于他?二来,”朱夫人接着道,“是顾及着王贵妃与郓王。”
谢蕖点点头:
“郓王之事,我也闻说一二。似乎七娘入太学,便是郓王请的旨?”
“不错。”朱夫人应道,“不论从前宴会,或是忽来的节礼,瞧上去,王贵妃很是中意七娘。只是不知为何,却迟迟没个示下。”
“母亲便打算这般等下去?”谢蕖有些着急,“朱大表姐与太子,是陛下明理授意的,故而等得。可郓王……”
朱夫人何尝不知这个道理?
那郓王看上去很是有意,便是离了太学,也时常邀七娘雅集出游。
倒是七娘,却不大将人家放在心上。成日里,只与郓王称兄道弟。或许,正是如此,王贵妃是怕她顽劣无方,想着再看看?
朱夫人看着谢蕖,只道:
“你呀,少管些旁人之事,肚里那个,才是最要紧的。”
谢蕖扶了抚自己的肚子,笑得无比柔婉,到底是要做母亲的人。
她方道:
“肚子里的这个要紧,七娘也不是旁人,俱要费心的。”
“这话说的,”朱夫人只觉女儿好笑,只道,“母亲还能害了七娘不成?”
“母亲自然是疼我们姊妹的。”谢蕖靠着朱夫人,“只一处,还需七娘顺心喜欢才是。”
她想着自己与王绍言,不正是两情相悦,水到渠成么?
若单凭着父母之命,却无真心相待,只怕终究是落得个相敬如宾,陌生疏离。
哪里能如他二人一般,成日地如胶似漆,便是整个汴京城中,亦作佳话流传。
朱夫人见她一脸温婉甜蜜,却只道是当年自己的抉择好。
她遂拍拍谢蕖的手,笑道:
“母亲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