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看了那小娘子一眼。适才,确是隐约闻着酿哥哥的声音。
至于他说了些什么,阿珠亦有去打听,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七娘。
七娘见那小娘子阴阳怪气的,只正色道:
“正是我先生。”
那小娘子笑了笑:
“我说呢!真是好嚣张啊!”
蔡五娘一向莽撞,闻着这个,自然饶不过七娘。
她一脸怨气,直至七娘面前:
“你是何意思啊?好好的寿宴,太学生们来捣什么乱?”
这样的怨怪,着实没道理了些。
说来,陈酿虽是七娘的先生,可他所作所为,七娘也未必事事知晓。
况且,还是流民之事。
只听蔡五娘又道:
“初时姐姐下了帖子请你,你还不置可否。我心下正奇怪呢,怎么说来也便来了?还当你是好心祝贺,谁知是来看戏的!”
她鼓着一张腮帮子,看来,是真为她姐姐打抱不平。
蔡云衡摇了摇头,只斥道:
“五娘,别胡闹!”
“姐姐!”蔡五娘道。
蔡云衡正色道:
“此事不与七娘相干,更不与咱们相干。”
蔡五娘这才闭嘴,却依旧很是不服气。
座中多是与蔡云衡交好的小娘子,眼下的境况,自然对七娘有些侧目。
不过,她到底是谢家的小娘子,旁人也不敢说得太过,唯有低声议论。
七娘扫了她们一眼,倒像极了陈酿方才的神情。
只见她起身,遂道:
“你们要说什么便说,何必遮遮掩掩,小人行径!”
有人酸道:
“姊妹们欢欢喜喜地与云衡祝寿,偏出了这般扫兴之事。谁心里能好受?”
“难受了么?”七娘轻轻笑了一下,“咱们是该好生难受难受!”
此话一出,一众小娘子皆抬起惊愕的眸子望向她。
纵使她身份尊贵,也不该这般言语啊?
七娘又道:
“正如咱们打听到的。眼下流民四起,无家可归。见着那三件贺礼,你们若不知难受,那该是怎样的铁石心肠?”
七娘极少这等正色地说话。
她自幼娇养在朱门之中,锦衣玉食,也是惯了的。又如何会有方才的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