钏儿默了一阵,笑道:
“我们娘子说了,此前在皎槐亭上,原不是故意冷落卞娘子的。只是骤然听闻,一时反应不及。”
“谢娘子还说,”钏儿又道,“既入了鲁国公府,今后便是一家人。那些难听的话,却是不必理会的。日后跟着谢娘子,学些世家气度,也就是了。旁人又能说什么?”
卞大娘子见她口齿伶俐,只点头道:
“谢娘子说的很是,劳她费心了。成日里忙不完的事,还要为我耗费精神。”
钏儿笑笑道:
“这便是你客气了。娘子既是谢娘子房里人,不仰仗着她,又仰仗谁呢?”
她四周看看,忽压低了声音,似是耳语。
只见她倾身向前,道:
“也不是我说嘴,咱们家兰郎君是什么样的人,娘子也不是不知!他性子还不定呢,你能靠他什么?”
提起赵廷兰,卞大娘子忽掩面笑起来。她自是风月场上惯见的,迎来送往,哪里在意这个?
况且,她与赵廷兰,不过是生意。
钏儿审视着她的神色,心中满是不屑。
下贱坯子!提起小郎君,便这副春心荡漾之态。难怪是从那般地方出来的人!
她只道:
“卞娘子别不信!他明日又要出趟远门。那边无人管束,若遇着个小娘子、大娘子,谁知又做出什么荒唐事?”
卞大娘子一愣。
他许多日不来,她这里也没赵廷兰的消息。骤然闻着,便是要出远门了。
“是去往何处?去几日呢?”卞大娘子随口问来。
钏儿心道:贱妾就是贱妾,还问去何处,难不成还叫你跟着么?
她讪讪笑道:
“兰郎君自是只同谢娘子讲,我哪里晓得?”
卞大娘子一时不知如何接话,这丫头还防着她呢!
她只附和:
“是了,自然该如此的。”
钏儿得意笑笑,又扫了一眼四周,唤了个跟自己的小丫头至跟前。
她只道:
“快!将这些饭菜撤了,教厨房重新做过,快些送来!”
卞大娘子受宠若惊,一时有些惶恐。
她看了眼天色,只道:
“时辰已晚,不若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