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赏银丰厚,自然兴奋不已。她们不过替谢家看田种地,若非年节,哪来的打赏?
“多谢谢小娘子,可真是女菩萨一般的人物啊!”众人齐齐行礼。
只见她们又是赔笑,又是说好话,直要将七娘夸到天上去。连带着派赏银的丫头,亦夸了一遍。
那丫头拿团扇掩面笑了笑,只道:
“嫂子们先莫道谢,伺候好我们七娘子,好处大着呢!”
齐嫂子自告奋勇地上前一步,拍着胸脯道:
“娘子且把心装到肚子里。咱们虽是粗笨,可为人老实听话。回头小娘子若有吩咐,定是一刻也不敢耽搁的!”
那丫头点点头,半带打趣道:
“嫂子这话,我可记住了!小娘子若受了委屈,我只拿嫂子是问!”
齐嫂子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她抬起手臂,揩了把冷汗,忙道:
“言重了!言重了!”
那丫头看她模样有趣,遂笑道:
“与嫂子说笑呢!看把你吓的!”
说罢,她欠身行礼,一番告辞后,便忙着回汴京与朱夫人回话。
七娘经了舟车劳顿,刚至内室,只蓦地往床上一倒。
如从前一般的冰丝鹅羽褥子,柔软又清凉,直叫人不想起身。
阿珠正整理着七娘的文房之物,余光见她这等没规矩,只笑道:
“小娘子倒是越发恣意起来。哪里有个思过的模样?”
七娘闻声,猛地弹起,撅嘴道:
“我本就没错,又思什么过来?别说这个惹我生气!”
琳琅在一旁清点七娘的衣裙,她摇摇头,遂道:
“要我说,小娘子的脾气也该该改了!大夫人岂是随意能顶撞的?要我说,过几日待大夫人气消了,小娘子也好好地去赔个不是。母女二人冰释前嫌,自然还与从前一般亲近。”
“哼!”七娘将头别向一边,“满屋子里,就数你话多!”
环月正捧了茶近来。她见七娘又闹脾气,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到底,是自己没有护好王三郎的书信,才被朱夫人给搜了出来!
她将茶举至七娘跟前,只叹道:
“小娘子消消气。都是我不好,被人跟了也不曾察觉!害小娘子来庄上吃苦受累的!”
七娘接过茶盏,还是她寻常用的那个。
她方道:
“关你何事?你不过替我往来传递,说到底,还是我累了你们!”
虽知丫头们无辜,七娘却始终不肯认错。是非曲直,自在她心中,也无需再与谁辩驳了!
诚如酿哥哥所言,我行我素而已。
她不愿再提这个,转头看向方才的茶,只道:
“这水,与家中的似乎不同?”
环月笑了笑:
“小娘子好灵的舌头!这里的井水,自然比不上家中,确是委屈小娘子了。”
七娘点点头,虽是无奈,也只得忍下。
见她面带失落,环月又道:
“适才我打听过,庄子后头,有一处山泉。泉水清冽,长年不绝。明日我便带几位农妇,打些来与小娘子煮茶吃。”
听闻有山泉,七娘一瞬来了兴致,只嚷着要去游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