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菜,能真心觉着好吃,大抵也是因着做菜之人。从前那姓孙的老货,不也为她做过么?
思及此处,朱婆婆低头笑了笑,用起饭来,似乎也更香了。
不多时,小小案几之上,早已杯盘狼藉。陈酿自收拾着碗筷,罢了又往厨房洗碗去。
朱婆婆遂带着七娘在院子里乘凉。大树荫下,朱婆婆躺上摇椅,七娘便坐在一旁的小马扎上。
那只芦花鸡又踱步过来,虎视眈眈地看了七娘一眼。七娘是被它吓怕了,只朝后缩了缩。那只芦花鸡又将头别向一边,高傲地去了。
庄上的天暗得快些,午时一过,太阳便准备着渐渐落山。故而,虽是三伏的天,可庄子上却是比汴京凉爽许多。
汴京人想了许多法子避暑。寻常百姓多是抱个竹夫人,稍微宽裕些的人家,也买冰来消暑。如谢府这等权贵,多是在家中建个“自雨亭”,旁有水车送水而下,身在亭中,便如落雨一般。
只是这般种种,皆不及庄上一丝凉风来得清爽自然。
朱婆婆将七娘搂在怀中,便如自家孩子一般,只问道:
“听闻,从前在太学,骂孙夫子‘老顽固’的,便是你?”
七娘闻声,心下一抖。朱婆婆连这也知晓,不会想要为孙夫子教训自己吧?
七娘心虚,忙弱声解释:
“那并非有意顶撞的!”
谁知,朱婆婆也不听她说,只笑道:
“骂的好!”
七娘一惊,猛地抬眼看向朱婆婆。
朱婆婆接着道:
“那个老货,正是个老顽固!他那些学生不敢说,酿儿也不敢说,偏你这小妮子,不提防地说出来,才是大快人心呢!”
七娘心道:这朱婆婆与孙夫子不是夫妻么,怎的这般说他?
“哼!”朱婆婆似打开了话匣子,“也叫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皇帝的新衣!”
七娘一脸不解:
“皇帝的新衣,是个什么典故?却是闻所未闻。”
朱婆婆一愣,方道:
“没什么!不过是师婆婆家乡的一句俗语。”
朱婆婆见七娘不好应付,又将皇帝新衣的故事,讲了一遍给她听。
七娘忽掩面笑起来:
“这般蠢笨,如何堪为一国之君?不过,他知错能改,总是善莫大焉。可师婆婆为何如此说孙夫子?可是因着他的顽固,师婆婆才不回汴京的?”
朱婆婆也无意瞒她,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