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什么呢!我不过与酿哥哥赔个不是,李姐姐说来,怎的别有一番滋味?”
李夷春见她骄矜害羞,遂故意逗她:
“我所言亦是赔不是之事啊!怎么,妹子你想何处去了?”
七娘闻言,颇觉难为情,只红着脸低下头去。双手还不停地搅着裙带。
眼看二人在窗外说了许久的话,屋中却仍然安静得很。
李夷春心下奇怪。他们的误会,不就是陈酿要卖了七娘么?
七娘虽误会了他,可他自己不也没说清楚么!昨日还见他自责不已,今日怎的端起这般大的架子来?
况且,他不理七娘也就罢了!李夷春好歹救过他的命,如此不声不响,拒之门外,一分薄面也不给,总是太不讲道义了!
李夷春撇撇嘴,向七娘抱怨:
“妹子,你这先生,忒不厚道了!”
七娘直直摇头,满脸的急色:
“李姐姐,酿哥哥定是气坏了!”
她一时思忆起昨夜,陈酿坐在滑杆上那个背影,心下霎时蒙了一层落寞。
七娘接着道:
“他应是对我极失望的吧!一路行来尽是他护着我。风风雨雨也罢,颠沛流离也罢,总是不离不弃。偏我那般不信他,还害他受伤,实在是太不该了!”
李夷春见她心眼太实,这是钻牛角尖了。这个傻妹子,脑子里的弯都怎生绕的?
也不知如何劝七娘,李夷春自等不得,直欲破门而入。
正此时,身后忽传来史雄的声音:
“我的缴金娘娘!起这样早!”
七娘与李夷春皆闻声回头,只见史雄手上提着新猎的野兔,笑得络腮胡亦跟着颤起来。
而他身边,正抬着一竿滑竿。
其上坐的,不是陈酿是谁!
七娘与李夷春面面相觑,皆有些尴尬神色。她们说了半日,又是好言赔罪,又是厉色高喊,七娘还作了篇酸文来念。
原来,这屋中竟是没人的!
七娘只讪讪笑笑,到底是关心则乱,蠢笨如斯!
她卡壳似的,朝陈酿行了个万福:
“酿……酿哥哥……”
陈酿见她神情奇怪,只笑道:
“看来老先生的参确有奇效,不过一夜功夫,你已能下床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