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绍言沉了沉气息,放下碗筷,安抚道:
“我见了環娘抄的《道德经》,字迹气定神闲,想来是诚心悔过了。”
谢蕖哪听得进他的话?
她双手焦躁地揉搓,掌心满满是汗。
只听她道:
“诚心悔过?如若不是呢?岂非将七娘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王绍言深深蹙眉:
“蕖娘,这是母亲的意思。她的寿辰,她盼着团圆。”
谢蕖一声冷笑:
“母亲老糊涂了,你也跟着糊涂?”
“蕖娘!”王绍言斥道。
谢蕖猛闭上嘴。
她四下看看,只咬着唇不说话。
“老糊涂”这般话,搁在从前也是不敢说的。
更何况如今!
王绍言见她闭嘴,这才吁了一口气。
最怕的,就是她祸从口出。
若被人抓着这样的错处,他就是想护着,也是万万护不住的!
“蕖娘,”王绍言拉起她的手,“你放心。母亲会找人看着她,我亦会找人看着。我保证,七娘不会有事,好不好?”
谢蕖眉头拧成一团,心中不平。
叫她放心?
她如何能放心!
眼下,家人被俘北上,她只剩七娘一个妹妹了!
好不容易失而复得,谢蕖不能冒险!
她忽仰起头,直视绍言:
“我不管,这件事,你得给我办了!”
王绍言攒了攒拳头,堆了满脸的无奈:
“蕖娘,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
“我闹?”谢蕖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她一声冷笑:
“七娘自是我妹妹,就不是你妹妹么?”
他叹了口气:
“環娘呢?你亦不曾当她是妹妹吧!”
这句反问,问得谢蕖哑口无言。
自灵宝寺之事后,谢蕖确是无法将她再当妹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