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吓钟二,于是转过头,却是把钟二惊了一大跳撒开腿就跑,许绣忆无奈轻笑一声,举步要走,屋内,忽然一阵异动。
“谁?”她问。
屋内似有个人影在晃动,却看不大真切,毕竟天色暗了。
那人影也只是一晃,有风气,树叶婆娑,声音飒飒几分肃杀,许绣忆想大约是她看错了,或许是哪一出的树影落在了屋内的缘故。
于是转身而去,没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
二日后,苏家闹鬼了,偏巧不巧又是那三姑娘的房间。
原先那次闹鬼,不过是许绣忆和安承少做出来的为了掩人耳目,只是这次似乎闹的真的煞有介事。
先是钟二说在三姑娘的院子里看到了三姑娘,许绣忆想大约说的是她。
可是之后又有丫鬟夜班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吸引,起身顺着声音走猛然惊醒却发现醒在三姑娘的房门口,瞬间吓晕了过去。
然后是邰莲,陆羽儿欺负那邰莲,非要邰莲去看看是不是真的闹鬼,邰莲怎敢违拗她,昨日傍晚的时候趁着天色还亮,带着一个丫鬟过去,结果屋子里有人影在晃动,还有几声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两人吓的当即腿都软了,几乎是从三姑娘院子里爬回来的。
再有便是今日一早,青天白日的,苏家老太太房间内忽然多了三只死猫,是三只黑猫,素闻黑猫能够看到鬼神,苏家老太太给吓的七魂少了三魄,这一日都在房间里让一顿丫鬟婆子守着她。
反正一切都玄乎,许绣忆倒是不相信有所谓的鬼神之说,不过那日傍晚她确实在三姑娘房内看到有人影一闪而过,若真是鬼神之说,那鬼神为何没来作弄她?
鬼神之类,和神佛之说一样,原本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许绣忆并不相信,所以自然就不觉得真是鬼神作祟。
但是苏锦源是信的,所以这一日他没有去保宁堂,而是去请了道士做法的。
许绣忆也去看了热闹,那倒是虚晃几招,绕来绕去,左三圈右三圈,口中念念有此,一柄铜钱宝剑倒是挥舞的炯炯有神,然后叫人拿了一个簸箕来,簸箕里用他撒了一大袋子的米,口中念念有词:“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来上身。”
然后,见他身子猛然一震颤抖,然后再睁开眼睛,整个人完全变了样子,看着倒是煞有介事的,只听他自己问自己:“太上老君,请问是何方鬼怪在作祟,请太君明示。”
然后,见他手僵硬的抬起,受伤的铜钱宝剑插在了那一簸箕米上,画了几笔。
画完后,那身子又猛然一阵抖动,整个状态又回归以前,凑过去看那簸箕,看完后却摇摇头:“老太太,怕不是贵府三小姐,三小姐上次已叫我镇住不会再作祟了,这次太上老君的明示,也没有写吊死鬼。”
听到吊死鬼几个字,苏家老太太面色更是惨白,却勉强镇定下来:“这次写的是什么?”
“是两个字,好像是个名字,白芳。”
眼瞧着苏家老太太身子猛往后坐去,许绣忆就知道这个人必定已是个死人,而且死和苏家老太太拖不了干系。
白芳,这名字她从未曾听说过,不过她来苏家也就一年多的事情。
看别人,陆羽儿和她一样一脸迷茫,而苏锦源苏锦郁兄弟面色却也十分的不好看,显然这人他们也认识。
看陆羽儿用胳膊肘捅苏锦郁,在低声问什么,那唇形显然是在问是谁。
苏锦郁没有回答,只是对她使了个颜色,让她看道士。
只听得道士继续道:“老太太,这是太上老君给的明示,不过这个叫做白芳的女鬼,贫道恐怕是无能为力。”
“怎么会,你不是驱魔降妖的高人吗?”
道士摇摇头:“此鬼戾气太重,贫道无非也只修行了十多年,她却死了有二十多年了,贫道不是她的对手,而且贫道说了,她戾气甚重,贫道方才做法,耳畔隐隐听得有声音威胁贫道若是敢多管闲事就叫贫道不得超生,贫道斗不过他,老太太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贫道先先告辞了,这里有符水一碗,可保她暂时近不得老太太的身,贫道也只能做这些了。”
苏家老太太闻言,赶紧是将那符水一饮而尽,喝完后,方定了定魂,有气无力道:“扶我回去歇着。”’
陆羽儿和苏雅兰上前,左右搀了她进屋。
少卿,陆羽儿出来,苏雅兰依旧陪在屋内,陆羽儿道:“娘说要我多安排几个丫鬟陪床,锦郁,白芳到底是谁?”
苏锦郁脸色一变,怒了一句:“问这么多做什么,回去。”
陆羽儿被凶了一句,脸色难看了:“你敢凶我,苏锦郁,你反了你。”
看这架势,苏锦郁平素里没少被她欺负,陆羽儿算得上凶悍。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吵闹闹的离开,许绣忆也其实好奇这白芳是谁,说是死了二十来年,她心里头其实猜个七七八八或许是三姑娘的娘亲,毕竟那鬼是闹在三姑娘的房间。
于是,她向苏锦源应征自己的猜测:“是三姐的母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