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啊,收工啦,收工啦,今天大伙都辛苦了,我们买了一口猪杀了,今天在村里食堂吃杀猪菜。”梁耀国这会儿也心花怒放,把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他也觉得有点不大好意思:这个疗养所的投资,还没这些树值钱呢,你说这事弄的,最后还是黑瞎子屯花了大头儿。
可是他不知道啊,田小胖这些树,全是白来的,就花了点运费,完全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田小胖也跟大伙洗了手,然后坐上马车,一起回村。刚出疗养所,就听后边有动静:“等等俺,喳喳——等等俺——”
只见小喜鹊喳喳,从一棵美人松上飞过来,直接落到田小胖的肩膀上,嘴里还念叨着:“俺要搭窝,俺要搭窝。”
喜鹊搭窝,并不是平时在窝里住,主要是用来繁育后代的。所以,田小胖就敲敲它的小脑瓜:“你现在还是光棍儿呢,先找个媳妇儿再搭窝吧!”
旁边的包大明白,则乐呵呵地唱起来:“小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虽然田小胖是跟小喳喳开玩笑呢,不过也给他提了个醒儿:“也成,到时候,把俺家房后大杨树上的喜鹊挪几窝过来,这玩意瞧着喜庆。就是不能在大门口扎窝,在后院吧。”
这回,马大师他们也不敢反驳了,反而觉得小胖子说的也有点道理:早上起来,听到喜鹊喳喳的叫,好像也不错。
至于能不能把喜鹊挪过来,别说人家养的这只喜鹊会说话了,就算是正常情况下,栽下这么多大树,也能引来不少鸟类啊。
到时候,鸟语花香的,想想就令人期待。可惜啊,咱们都是劳碌命,辛辛苦苦干活,最后却不能在这居住。
回到村里,天也黑了,大伙直奔食堂。坐了十多张桌,很快,热气腾腾的烩酸菜就先端上来。喝上一碗,又暖和又解乏。
陆陆续续的,大血肠、大肉片、拆骨肉啥的都开始上桌。就连马大师他们,也都放下矜持,吃得酣畅淋漓。
大伙一连忙活了十多天,算是把这些大树都栽完了。剩下的就都是小活儿了,什么翻翻园子啊,弄点篱笆墙啦,移栽一些灌木,还要弄一些花花草草的,这些都是以后的事儿,怎么也得等到能种地的时候再说。
疗养所里,一个个小院落已经初具规模。最终还是贯彻了田小胖的意图,充满了田园气息。
这天,村里组织大队人马,前来参观——所谓的大队人马,主要是康复中心的小学员。因为是周六,所以,村里的娃子们也都乐乐呵呵地来凑热闹。
另外就是村里一些没事的老人,还有常驻黑瞎子屯的一些专家学者,也都受邀前来。至于剩下的那些青壮年劳力,已经开始忙着往地里送粪。
哇,这些树好高啊——刚到大门口,那些小娃子都被镇住了,响起了一片惊叹声。
这些小学员来这已经快一个月了,都大有进步,起码来说,已经能听明白别人说话,并且,能简单地表达自己的意愿和情绪了。
噢噢噢!小猴子也特别兴奋,噌噌噌就爬上一株美人松,在上边还摆了个造型,手搭凉棚放眼世界,引得下边的小娃子一片欢腾。
阿马尼也想学学老大,刚要爬树,就被田小胖给拽下来了:“自个啥身板儿不知道咋地,你这么重,把树给压歪了咋整?”
俺是黑猩猩,不是大猩猩好不好——阿马尼觉得好冤,遇上这么一个偏心鬼。
疗养所的大门呢,也是仿古的门楼,正中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一行烫金大字:黑瞎子屯疗养中心。
这匾额,出自杨老爷子之手,当然了,小猴子也想卖弄卖弄,不过呢,差点挨了老爹一脚。最后,这小子还是在匾额上边,留下了自己的记号。
当然不是像它老祖宗那么没出息,动不动就撒尿。小白是在匾额的落款后边,画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嗯,有点像是一只黑熊的模样,反正它是照着熊大画的,像不像就不管了。
沿着石板路进了疗养所,两边都是参天大树。这会,已经有早春的树木开始萌芽,所以,空气也格外清新。
树林之中,还分出不少鹅卵石铺砌的小路,最后也不知道通往哪里,反正是曲径通幽,给人的感觉十分幽深。
结果小娃子们就开始分散了,在医护人员的带领下,都钻进树林,一个个叽叽喳喳的,比树上的小鸟还要欢快。
没错,树上已经有不少远归的候鸟在这栖息,很快,娃子们就发现了几只黄色的柳粪球子。
更多的人还是沿着主路,慢慢往前溜达,远处,可见红墙绿瓦,掩映在树木之中。
前边来到一个小湖,也是形如月牙,算是月亮湖的微缩版吧,占地几亩方圆,其实也不算太小了。
水面上,还有几只大白鹅在悠闲地游着。在小囡囡的带领下,剩下那些小学员,还背诵起了“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的诗句。
湖水周围,是一株株高大的垂柳,柳枝刚刚冒出鹅黄的嫩芽,静静地垂在水面,还挺有诗情画意的。
马大师却微微摇头:可惜啦,这几只大鹅,有点破坏了这里的意境啊,要是——
正琢磨着呢,就看到湖里那几只大鹅都扑棱着巨大的翅膀,脚掌有力地蹬踏着水面,冲了几十米之后,便腾空而起,向这边飞了过来。
吱吱吱,小白吓得怪叫连连,一溜烟钻进树林。那几只大白鹅盘旋一圈之后,这才重新降落到水面,继续先前的优哉游哉。
马大师惊得嘴巴张得老大,半天都忘了合拢:我去,天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