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道剑的诸般药材之中,尚缺洗髓花,云岭骨等两种。
洗髓花已有线索,然而云岭骨则一无所知,连钦天监都不曾认得出来。
秦先羽怎么也没能想到,居然能够在此见到云岭骨。
当事情来得太巧,运气来得太好,总是让人难以置信,产生虚幻之感。
秦先羽仔细观看,那东西正如一截枯骨,色泽灰白,但质地稍微沉重,又不似骨头,与剑道真解之上记载的云岭骨一般无二。
当刘文取出猴儿酒之后,便要把布袋口掩上。
秦先羽低喝道:“且慢。”
刘文不知何故。
又听秦先羽拱手说道:“劳烦刘兄把适才那东西取来,给小道一观。”
刘文微微一怔,但也不敢推脱,只把布袋打开。
当秦先羽指住那截枯骨之时,刘文连忙取出,递到秦先羽手上。
接了过来,秦先羽便觉此物沉重,虽似枯骨,实则近似石类,掂了一掂,仔细观看,越发断定此物即是云岭骨。
刘文见他面露欣喜,顿时说道:“道君若喜此物,便请收下。”
云岭骨可遇不可求,这一次遇上了,简直是天大福缘。秦先羽也不推脱,只将之收在怀里,心中极是欢喜,末了,又问道:“刘兄是从何处获得此物?”
刘文低声道:“当年晚辈在山中修行,后来发现一群猿猴,颇有灵性,能采异果清泉酿制酒水。后来晚辈去偷盗猴儿酒时,一旁就有这根类似枯骨的东西,沉重如石。坚硬似铁,晚辈取走之后,觉得是件宝贝。诸般尝试后,才知晓这东西其实没有什么作用。仅仅是较为坚实而已。”
秦先羽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这也是机缘巧合了。”
随后,秦先羽便挥了挥手,示意其离去。
刘文脸色几经变化,终究还是躬身道:“请道君收下此酒。”
秦先羽说道:“收了你一件东西也就是了,小道我不喜酒水,你自己留着便罢。”
刘文听了这话。心中愈发忐忑不定,那截酷似枯骨,又似石质的东西,其实没有什么作用,只算个小东西。以后他若是发现这东西全无用处,是否又会不悦,恨意更深?
眼前这少年道士坚持不收猴儿酒,只怕还是记恨当日鹤云楼外的讥讽言语。
他心中着实不安,只觉这小道士不收猴儿酒,心中无法安定。不禁拜道:“猴儿酒虽是粗鄙,但它并非人为酿制,殊为难得。还望道君收下。”
秦先羽略微沉思,也便把这一壶酒接过。
刘文松了口气,心中仿佛搬开了一尊大石,瞥了地上那个身材魁梧的老友一眼,心中愈发恼怒。
当日在鹤云楼,见这小道士怔怔出神,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当时随口说了两句,哪知居然是七姑娘的好友。便让他十分惊惧。后来听闻这少年道士居然能够胜过陈浩,人杰榜排在前列。甚至能与陈原约斗,心中恐惧已经弥漫心内。若非为了接下来的这场大会。刘文几乎要离京而去。
今日随老友出来,那厮身为江湖侠客,倒有些驾马的本事,但驾驭马车明显太差。当时讥笑了几句,却不想就此翻了马车,老友自觉被他讥笑,脸上过不去,便把事情推脱到那小道士身上。
可谁曾想,这个小道士,居然就是近来如日中天,一战成名的羽化道君。
刘文认出了羽化道君,自觉当日曾讥笑过他,实在有些旧怨。本欲退走,又怕惊动对方,正踌躇不定,那少年道士就已把视线停在自己身上时,刘文当即便认为他已认出自己,想起鹤云楼之事。
为了消去和这羽化道君的仇隙,刘文也只得忍痛咬牙,送出猴儿酒。
地上那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心中更是震惊。
他和刘文本是幼时好友,年少时分开,再遇时两人各有机缘,一人修道,一人练武。这回来京城大会,偶然遇见,就要驾车陪他外出,但第一次驾车却有些出丑,正因为被刘文讥笑两声,一时出错翻了马车,心中气愤不过,又怕被刘文看轻,才把事情赖在这小道士身上。
哪知这小道士也不是凡俗之辈,随手就把他掀翻在地。
正以为刘文这个修道好友本领不低,可以给这小道士一个教训,挽回颜面。谁知刘文来了之后,立即躬身下拜,又称道君,又送礼物,比面对他祖宗时还要恭敬万分。
当秦先羽收了猴儿酒,示意两人离开时,这两人都如遇大赦,连忙离开。
连走了三条街,两人仍是惊魂未定。
大汉惊疑问道:“那道士是谁?不过只是个少年,随手一搭就能让我内劲都使不出来,摔在地上。你好歹也是个修道人,怎么见他之后,居然二话不说就拜倒下去,称他道君?他是个什么人物?”
刘文咬牙恨道:“你个混账,不知道人家来历,就敢随便招惹!你可知道,他若是当真动手,只随便一挥,就能让你我两人死个十回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