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得无声可寻,终是安详的闭了眼睛,白子风顿住,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了,将手中的枯瘦手掌缓缓的放进被子里,一滴泪就那样滑出眼眶。
白子风难得温润的扯动着难看的笑容,多少年了,都不曾对着祖父有过的笑容:“祖父,好好睡,孙儿知错了!”
说罢,他跪在地上,重重的对着他的遗体磕了三个头。
再次起身,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胡闹上前,却听他道:“着人发帖,就说老太爷……殁了!”
胡闹一惊,看了看白子风满脸的悲戚,随后小心的上前问道:“可是要着人去乔府告知一声?”
白子风看他,眼神幽幽,最后倒底点了点头:“按着正常该走的路子走吧!”
胡闹答了声“是”后,匆匆的退了下去。
文氏回府的时候,全府已经高挂起了白色灯笼,下人们也都换了白色素衣。
她匆匆的带着白霖去到松鹤院,正巧碰到守在那的白子风。
文氏一脸的哀伤,看着白子风时,满眼是泪,小声的叫了声:“小叔!”
白子风点了点头:“大嫂去看看祖父吧,叫了霖哥儿过来磕个头吧。”
文氏点头,拉着白霖的手便向着那高基走去,却在路过白子风的身边时,只听他道:“待磕完头,大嫂还是赶紧的着了下人们准备到时吊唁迎宾的事务吧!”
文氏有着一丝羞愧,知这府中的白幡是他着下人挂的,自已这个主母,却因着自身的利益跑去了乔府,这一点,让她脸红如潮。
白子风也不戳破她,只疲惫的说道:“进去吧!”
“好!”
文氏点头,拉着白霖向着内室走去……
小桥是在第二天收到白府的帖子的,青山是在头一天的晚上,小桥告诉了他这么个事情。
今儿个他又特意的告了假,虽内阁的长官不满,可架不住如今他也算是皇上身边的半个红人了。
因为在小桥交出那三成分红时,这当今圣上就有意,让他成了皇子伴读,不过倒是让这小子有先见之明的给拒了,这样一来,倒是令今上另眼相看了一翻,虽还是内阁编修,倒底是得了今上青眼之人,往日里欺他人小,让他跑腿的人,如今倒是很有眼色的对他恭让三分。
把帖子交给青山看了后,他点了点头:“今日开始吊唁,一会我换身素衣前去吧。”
小桥颔首,着了安婆子过来:“去将我那件素白锦缎衣裙拿了出来。”
安婆子看了看她:“姑娘这是也要前去?”
小桥并未否认,青山却有些不大赞同:“你如今养着病,你这般就是不去,白大哥也不会说道什么的。”
她僵笑的摇了摇头:“着人将我抬着就行,这出门有车,下车有轿,哪就不行了?更何况,我只想去上柱香罢了。”
事事非非恩恩怨怨,全随着人死而散,何苦再这般闹着、僵着?若是她不去,白子风是不会说什么,可心底倒底还是会有些失望和难过的,那是他的至亲,就算从前有什么不对,过份的地方,可从他亲手操办这丧事的这一点可以看出,他还是在乎的。
既是他在乎的,那便是自己也要去在乎的,不能因着这一件事,再让两人疏远了!
青山见她坚持,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着人备了软轿,还要背了小桥上轿。
小桥看得哭笑不得,她哪就能软到连几步路都走不了了?
拒了他的好意,坚持由婆子搀着出了门,上了轿,再行了马车去往白府。
门房去通知的文氏,文氏亲自在二门处来接的小桥。
小桥见她披着一身麻衣,头上插着银簪白花,整个人显得娇小素丽,脸上有着哀戚。见到自已时,赶紧的快步走了过来,伸手代替了她身边的婆子。
满脸的嗔怪:“其实你不来也没什么的?”
小桥正经着小脸否决道:“我得来,最起码的代表孙媳上柱香还是要的,虽他生前也不见得同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