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学校不去,公司也不去。你就这么喜欢混是不是!”
“这是你来的地方吗!”
“我林东耀怎么就生了你这个不学无术的东西!”
林之道刚准备骂出的话停住,他直勾勾的看着林东耀,咬着牙爬起来,擦掉嘴角血迹,又拍了拍公文包上的灰。
这一刻,他对自己着装在乎的程度,甚至还超过了自己脸上的伤。
“打够了吗?”
“没打够就继续。打够了麻烦让开点,我还在等人。”
林之道的话很平静,没有半点语气波动,但是配上他嘴角的鲜血,却显得异常渗人。
“你——”
林东耀的右手再度扬起,但看着那张倔强的脸孔,他无论如何也没扇下去,最终化为一声厉喝:“还不给我滚!”
“我说了,我在等人。”林之道又恢复了先前的姿态,身形挺拔,目光专注的看着前方。
“林之道,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父亲,就给我老老实实回家,我可以当做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林东耀眼眶发红的注视着这个小儿子。
“林东耀,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儿子,就别管我好么?谢谢。”林之道低垂眼皮,有礼貌的鞠了一躬。
“好、好。”林东耀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指着林之道,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看了足足十多秒后,才猛地转身离开。
“士珩,我们走。”
这一刻,林东耀高大的身躯似乎有些佝偻,往日那个做事昂扬顶天立地的男人似乎苍老了几岁,垂在身侧的手臂带着轻微的颤抖。
四周人群熙熙攘攘,几道看乐子的视线在顿感无趣后也收了回去。
林之道看着林东耀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抿了抿嘴,垂目看着脚下石砖,右手死死攥着公文包,一言不发。
嘴角依旧火辣辣的疼。
但更疼的他觉得是心脏。
他想哭,但不能哭。
被打哭了那是打不过,受不了疼。
但现在被打完了才哭,就是矫情。
不能哭!
林之道用空着的左手背擦了一下嘴角鲜血,抬头准备继续看向人群。
却冷不防有一只手掌落在他的肩侧,轻轻拍了拍。
温和的声音响起,带着安抚人心的平静。
“在父母的眼中,孩子常是自我的一部分,子女则是他理想自我再来一次的机会。”
林之道的心脏重重一缩,他只觉得这句话像利剑一般击中了他的内心,击碎了内心刚刚布起的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