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村这个地方,有很多学美术的高中生或者大学生过来写生,他们常常在路边画画,一画就是一整天,天黑了才会回旅馆。
周怡宝有时候会站在路边看学生画画,他们有些很认真,有些却在打打闹闹。
她的学生时代,对她而言,似乎过去的太久太久了。
久的她有些记不清了。
学生时代,并没有什么记忆深刻的人。唯一最最深刻的周逸飞,是她记忆里最最痛苦的一笔。
她也没什么老同学老朋友,京城里的小孩,懂事的特别早,各个都会察言观色,各个都是看人家世为人处世,她和那些老同学,根本没什么情分可言。
唯一的老邻居温彤彤,嫁做人妻,即将要做母亲了。
她这一趟走的久,等明年春天,彤彤就要生宝宝了吧,也不晓得,她赶得上宝宝的满月酒吗?她始终还记得,彤彤说,要她做宝宝的干妈。
这些秋去冬来的日子里,周怡宝一边打小工,一边找刘白。有时候,她还是会想起连亦琛。她不停的问自己,不停的反驳。
她的心中,就像是有两个小人。
不停的在争斗。
这一天。
天蒙蒙的亮,凌晨五点。
周怡宝背着包,和一群写生的学生,坐汽车,来到了黄山脚下。她买了一张门票,跟在学生们的后面,上山。
导游说,黄山分为三段,一共有多少多少公里。现在是六点,不停的走,看一看风景,估计下山要到下午六点。请大家注意安全,走路不看景,看景不走路。
才踏上黄山,是一个大坡。
上了坡以后,就是一级一级的楼梯。
周怡宝忽然就想到了那一次,几个人一起去云山。
那一次,连亦琛、刘白、温颜,和她。还在云山之上,奇迹的遇到了母亲楚惠。
走着走着,已经是中午了。
黄山的台阶,多的可怕。周怡宝爬过长城,人人都说,不登长城非好汉,她几乎爬到了最高处,却不带喘气,而这黄山,台阶众多,反而让人腿脚酸疼难耐,或者说,她的身子,的确没有年少时候的好了。
自云山那次,她受了伤,又大病了一场。
身体难免单薄。
她走了几步,想要停下来休息,可是,她知道,休息,只会让自己更怠惰。就像是跑步,如果你要跑上两千米,如果中途停下来休息,再跑,腿就会酸疼,甚至还会再也站不起来,而如果坚持跑下来,说不定,还能完完整整的坚持跑到终点。
所以,周怡宝并没有停下来。
却看到,身边有个人,戴着一顶红色的布帽子,是一家旅行社配发的帽子,因为一路上,有不少人戴着这样的红色的帽子。
那人歪歪斜斜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一坐,腿一下子撂到了周怡宝。
那条腿十分有利,几乎是冲着周怡宝横扫过来的。
周怡宝灵巧的躲避,甚至在山路之上,翻了一个后空翻。翻得利落惊厥,灵巧飘逸,看的山上的其他游客,目瞪口呆。
这一段路,很窄,只能走一个人,而且,路的一边虽然靠着山,另一边,却是没有护栏的,大家走路都要很小心。更别说跳了,而且还是空翻。没有点功夫,谁敢这么做?
周怡宝一个后空翻之后,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