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赵勇力挺热情,将刘俊、哑巴和梦婷三人迎进草堂,刘俊简要介绍了下身份,散软中华给赵勇力抽被谢绝了,赵勇力抽着装有黄烟丝的水烟管侃侃而谈。
据赵勇力介绍,他儿子在当年抢修村前的沟渠时因劳累过度猝死,儿媳妇因丈夫之死悲伤过度也早早离开了人世,留下了一苗单传,也就是和他一起生活的八岁的小孙子,名叫赵小虎,小男孩早早的上山顶打猎去了。
“老伯,我是从省城来的,带了些粮油来看望村民,来看望你们这一代老英雄。”听完赵村长的介绍,刘俊想起了自己辛酸苦读的童年,对上了年纪的赵勇力很是敬重,决定将车上带来的十桶油和十袋米全搁村长家里,让赵勇力分发给村民。
赵勇力抹了下眼角的泪,连声道谢,随后又动情地说道:“这荒山野岭,土壤不行,种什么都种不了,村民全靠到山顶上挖些野菜打些小动物为生,镇政府逢年过节的会派人运些粮食上山接济,年轻点的都到外省打工去了就再也不回来了,就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守着村子不愿离开。”
“老伯,我能理解的,故土难离啊。”赵勇力的话再次触动了刘俊的心弦,他父亲何尝又不是故土难离,要不是被村长肖福贵逼得背井离乡,想必父亲是生死不肯来省城的。
“你们都是好人,我们村里这些老骨头就守着这山寿终的,山阴的那一边埋葬了当年战死的许多村民还有八路军,这儿打过一场大仗,当时有评论说是激烈程度不亚于台儿庄战役,村里男丁战死了一大半,两百多壮实的小伙子哩,也打死了鬼子一百多号人,我命大,一颗子弹从耳边飞边,差点就打中脑门归天了。”
赵勇力年纪大了,说话没什么逻辑,东拉一句西扯一句的,但刘俊能听得出来,赵村长对当年的战事如数家珍,并表达出了一种终老的意愿,死也要和早年抗战战死的兄弟埋在一起,那话题很伤感,却令人崇敬。
刘俊很感慨,最伟大的人民英雄不在繁华的都市里,却在几乎被人遗忘的荒山野岭中。
梦婷听了赵勇力讲的一些抗战往事,很动容,便提出来她要支助土家山村里的最贫困的十户人家每人二百元钱,让赵村长选出十户,她要上户亲自捐赠。
“姑娘,你是一番好心意,这荒山野岭不通车的,村里尽些老人小孩,就再多钱也用不出去,象阿俊小伙子带来了些米油却是用得上的。”
赵勇力说完一句后,神色犯难,面朝梦婷,又道:“你要我找出十家最贫困户,我可以告诉你,象我这样的,全村都一样。我们早就跑步进入**社会了,都是无产阶级,除了不共产共妻,大家都穷得叮当响,有点米油的家家户户匀着来,要饿一起饿,有吃大家一起吃,互帮互助着,总之大家都一样吧。”
梦婷还想说什么,却被刘俊拦住,并让梦婷从包里抽出两千元现钞出来,庄重地放到赵勇力的桌前,庄重地道:“老伯,这样吧,也不劳你选什么最贫困的人家了,二千元全放你这儿,这是人民币,有**水印的,一张一百元,要搁城里可以买上三十斤一袋的米,到时村头水沟前修桥时多少也是用得上的。”
赵勇听到说修桥,眼睛发亮,双手捧着两叠百元红钞,叹道:“早就想修座桥了,从那座独木桥上掉下过几个孩子淹死了,我心里一直很难过,唉,镇政府说了好多年要修桥都没有人来修。”
“这样啊,人命关天呐,那桥修得要紧啊。”刘俊一听,毫不犹豫,转身问哑巴,“阿力,你还带了多少现金?”
哑巴用手比划下,他裤腰带上扎了五万现金。
刘俊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他决定要为曾经抗战过的平民英雄的贫穷家乡修座桥,他问赵勇力道:“老伯,你想过要修座什么样的桥吗?预算要花多少钱呢?”
赵勇力将二千元钱放回桌上,把水烟管在桌子角上敲了敲,敲掉烟丝,又掇了一小掇黄烟点上,吸上一口,望了望刘俊,叹了口气,说道:“我问过镇里的干部,说是水沟不算宽,修座石桥预算三万元,石头多是现成的,到乡邻乡舍的请些石匠造桥也花不了几个工钱,就是镇里连干部的工资都发不起,这修桥费挤不出来。”
“老伯,如果我们给镇政府赞助三万元修桥,这桥能修得起来不?”梦婷马上插话,她看到哑巴比划带了五万元现金,她怕刘俊一冲动直接捐出五万元来,力俊公司刚起步,用钱的地方很多,该花的要花,不该花的不能乱花。
“能!”赵勇力当即站了起来,眼睛望着草堂正中的**像,神情无比敬仰。
“阿力,拿三万元现金赞助这里的村民修座桥吧。”刘俊也看得出梦婷的意思,不想他多花钱。
其实赵勇力很厚道,没有虚报修桥造价,刘俊当着赵勇力的面问哑巴带了多少现金时,哑巴明确的打手势表明了有五万,如果赵勇力说修一座桥要五万,刘俊就得全给。
哑巴立马解开腰带掏出三万元成扎的现金递给刘俊,对于刘俊出资赞助村民修桥,哑巴是很乐意的,他就希望阿俊哥多多赚钱的同时,多多行善事,他百寿而终的养父临终前还交待过哑巴,要他助着刘俊一路发达的同时,得时刻提醒刘俊别忘了做人的本份。
刘俊接过三扎百元钞,又将桌上梦婷的两千元叠上,双手捧到赵勇力的面前,郑重地说道:“老伯,你和村里人都是抗战英雄,人民不会忘记你们的,不是我信不过当地政府,转来转去的麻烦,这三万二千块钱我就不通过政府捐赠,直接交到你手里,老伯看着用,能把救命桥修起来就行。”
赵勇力接过钱,老泪涕流,哽咽道:“阿俊,谢谢,谢谢你们啊。一百二十岁**他老人家显灵啊,这座救命桥终于可以修了。”
“老伯,一点心意,应该的,你别激动。”刘俊上前扶住赵勇力坐下,又道,“老伯,你看能不能叫几个村民下山去帮提十袋米和十桶油上来,隔着水沟车子开不上来。”
“好,我这就叫去。”赵勇力找出一根麻绳将三万二千元钱捆结实了,塞进胸窝,绑在腰带上,生怕丢了。
将钱随身保管好,赵勇力找出一面破锣,左手拿锣,右手拿着一根棒槌兴冲冲走出茅屋,边走边自豪地说道:“阿俊,想当年,老伯发现日本鬼子半夜摸进村时,就是用的这面破锣敲起来提醒村民从被窝里爬起来打日本鬼子的。不过,这面锣好些年头没敲过了。”
刚走出茅屋门口,就见赵勇力拿起棒槌对着山头“咣咣咣”地敲起来,尖利刺耳的破锣声在山间回荡,也就几十钞钟的时间,一幕非常震撼的画面出现了。
随着破锣声起,忽然间,荒山野岭中冒出来许多上了年纪白发苍苍的村民,有拿着鱼叉铁锹的,有提着斧头镰刀的,还有扛着猎枪背着弓箭的,无论跑不跑得动的村民,手中拿着能杀人的武器急急地向土家山赵勇力家这边赶过来。
“哈哈,阿俊,瞧见了吧,当年日本鬼子进村,老伯也就这破锣一敲,村民们都不怕死,各个村的村民围过来硬是将一个偷摸着进山村的日本鬼子联队给灭了。”
赵勇力和刘俊说着话,破锣越敲越有劲,遥想当年战事,赵勇力仍象一个年轻斗士,精神抖擞仿佛立即要与上山的鬼子血拼。
望着漫山遍野拿着杀人武器朝山上涌过来的老年村民,刘俊的心灵彻底地震憾了,有如此神勇的中华民族,日本鬼子侵略中国不战败才怪,神马的氨屁进山搞神马的参拜神社,终将是要自取其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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