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筝环视一圈,轻轻喊了句“周司惟”。
没有应答声。
她抿抿唇,掏出手机正想打个电话问问,突然,一室鸦雀无声中,传来一下玻璃瓶滚落地板的清脆声。
纪筝脚步一顿,顺着声音往里走,推开最里面一间办公室的门。
灯光和外面同色,冷白的,没有温度的灯。
装修也是白色主调,不是温柔的暖白,而是冷冰冰的,仿佛冒着凉气一样的白。
刚才的声音是一个酒瓶掉落,咕噜咕噜滚到纪筝脚下。
靠在椅子上一身黑的青年,听到声音,半掀眼皮,冷漠而凌厉的目光直直看过来。
她被那目光冻在原地。
然而半秒后,目光中的霜雪融化,汇成轻柔的春风,他双眼皮很薄,眼尾勾起一个上扬的轮廓,启唇说:
“落落,你来了。”
口气……不意外,反而像——
一件发生过很多次的事情,再次重复。
空寂的房间和灯光,方形窗户割裂着对面街道上的霓虹,因为楼层过高,总有种临危欲坠之感。
纪筝手抓着毛衣的袖子,站立不安。
黑衣青年稍稍直起了身,右手胳膊拄到桌面上,支着脸,目光温柔地又不解地看着她:“你为什么不过来?”
纪筝愣了一下,对上他略略疑惑的神色,挪动了一下脚,不确定地喊了一声:“周司惟?”
“嗯?”他应,语调微微上扬。
她吞了一下口水,抬脚又走了两步,闻到酒气:“你是喝醉了吗?”
“嗯?”他又用那样模棱两可的嗓音吐出一个字,在纪筝靠近停步时忽然抬手攥上她的手腕,往前拉了一下。
她猝不及防,脚步一踉,向前跌去,被他抱坐在怀里。
周司惟扣着她的腕骨摩挲,食指上的金属微咯,原本拄在桌面上的手垫在她后背和桌角之间。
纪筝僵直了身体,整个人坐在他腿上,被圈在怀里,他身上冰凉的酒气一簇一簇环绕住她。
“周……司惟,”她结结巴巴:“你怎么了?”
周司惟歪头,盯着她,搁在后背的手翻过来,掌心隔着毛衣拊在她蝴蝶骨处,把她往前按。
纪筝心跳忽上忽下,耳根温度攀升,脑子乱成一团浆糊,不知该作何反应。
下一秒,她猛地瞪大了眼睛。
周司惟冰凉薄厉的唇,毫无防备印在她的额间。
不是……怎么会这样……
她混混沌沌,眼前模糊着只剩下他脖子上轻滚的喉结。
他捏着她细嫩的五指,唇从额间下移,碰到秀致的眉毛,乌黑的睫,小巧的鼻梁。
明明是凉的唇,所过之处,却仿佛在草地上放了一把火。
错开鼻尖,周司惟移到她脸颊,在她唇角,停了下来。
鼻尖厮磨着,他眸色沉沉,嗓音像从碎冰里淬过一遭,有一分怔然:“落落,今天为什么不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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