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还欲苦情劝说,只那护卫却是听得不耐烦了,直接对着门喷了一句:“那是你的事!再不走,我们兄弟就赶人了!大小姐可是说过的,打扰了院内清净,一律赶走!”
“可是,可是……”
红莲急红了眼眶。继而是半晌哭啼,半晌敲门,待那房门之内全无动静传来之后,红莲彻底死心,旋身回到楚婉儿跟前,哭声道:“三小姐,奴婢,奴婢真的,真的尽力了……”
提心吊胆地回话,红莲心中已然愁云惨雾一片。她从未想过,姐姐真有一天,会与她形同陌路。便是见着她受苦受难,都能一声不吭,冷眼旁观!
楚婉儿才没心思理会红莲心中的委屈愁苦,见人办事不利,素手一扬一落。
啪!
黑夜中,一声清脆的响声骤然传出。
红莲倒抽一口冷气,迅速伸手捂住半边脸颊,不可置信地看向楚婉儿,全然不敢相信,她会有此动作!
明月偏移,明朗的月光下,那被捂住的半边脸颊迅速红肿一片,那五指之印,十分地触目惊心。
“三小姐?!”
红莲诺诺,却又难以置信道。
楚婉儿冷眸看了她一眼,不欲再与无用之人多谈一句。水润的眼眸看向那紧闭的华容轩院门,心中咬牙。
她几次放低姿态苦苦哀求均被拒绝,这楚华容,当真心硬如石!
最后放在楚华容身上的希望破灭,楚婉儿扭曲了一张俏脸,袖下拳头紧握,那修剪得十分漂亮的指甲,狠狠抠住手心,用那锥心之疼提醒着自己今时今日的卑微!
“去思娇阁!”
夜色之中,楚婉儿冰凉启语。那声色,竟是失了往日的柔美。只见她边走,便伸手弄乱自己的发髻,凌乱,却又有种奇异的美感在里头。
丫鬟宁儿同情地看了眼被打的红莲,旋即战战兢兢地跟在楚婉儿身后,提着灯笼,小心翼翼地为楚婉儿照亮着前路。
捂脸委屈不甘的红莲,在收到丫鬟悲悯目光时,心中顿时一阵难堪。只不若,难堪也仅止于难堪,勿自伤心了一会儿,便提裙小跑,隔了数十步的距离,默默地跟在楚婉儿回了思娇阁。
思娇阁中,卧床养伤的楚思娇并未沉睡,在听闻楚婉儿来访之时,只连哼几声,便点头纳人进来。
“二姐姐近日身体可好?”
一入房门,楚婉儿自发掀起那重重帷幕,落座在楚思娇的软床之上,殷殷问道。
“楚婉儿,明人不说废话,本小姐受伤一事,又不是什么秘密,身体好不好,你还能不知晓?!”
楚思娇从锦被中钻出,斜身半倚在床头上,听到楚婉儿的假意关切,也不若往日一样,傻傻地相信,而是冷嘲了回去。
语气中讽意十分明了。
只她的表情……
楚婉儿垂眸,掩下眼中的幸灾乐祸。楚思娇的情况,她确是知晓。那日被刺客伤着后,几次轮换大夫,对她脸上的伤,皆是摇头叹息。
这容貌,怕是彻彻底底毁了。
楚婉儿心中微微吐息,忽而觉着,这消息,是连日来唯一能令她心头郁气稍缓的好消息了。
思及此,楚婉儿掩面轻咳一声,无视楚思娇的嘲讽,换言道:“既是如此,那婉儿也不多做周旋,打扰二姐姐安睡了。”
知晓楚婉儿后下该是重点,楚思娇微微扭动了下身体,待寻了个安稳的姿势,方才娇声道:“说罢。你想怎么做?”
二人合心,其利断金。
楚思娇心中讽笑。若是以往,她定是听不懂楚婉儿这番婉转试探的,而现今,出了那档子事,她再是愚笨,也该懂得了。
这二人,必是她与楚婉儿两人,而那所断之金,非那贱人楚华容莫属!
楚思娇闷闷一笑,掩盖在重重白纱下的娇容,是彼此心知肚明的阴险也狠厉。
闻言,楚婉儿柔婉一笑,轻言诉说,却带着令楚思娇心惊的寒意。
“如此,婉儿便先谢过二姐姐的帮助了。”
楚思娇不满:“都决定一起对付那贱人了,你有什法子就快说,别遮遮掩掩的,令人好生心燥!”
这话说得直白,楚婉儿听得心怯,美眸流转间,暗暗将屋中环境观察了遍,确晓无婢女偷听时,方才落下对楚思娇盲目出言的恼怒。
深吸了口气,她附至楚思娇耳边,“子时已过,今日,便是楚华容的大婚之时,若是楚华容……在宴会之中,若是……”
嘀嘀咕咕,咕咕嘀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