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候的个子已经有一米八出头了,他抱着我,我的脸只刚好到他胸口,还能感觉到他胸口上下的起伏,“发生这事为什么不及时告诉我?”
“不知道你在哪里。”
“那你他妈的就不会给我打电话?老子要是不打给你,是不是咱两之间就永远没联系了?发生这些事,你就自己一个人扛着?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他骂骂咧咧的说着,又忽然停了下来,他低头看着我,无比认真的来了一句,“知不知道你刚刚的样子有多让人心疼?”
自从从医院里出来我就没有再哭,因为感觉眼泪流尽了,剩下的只有满心的恨,可是被汪胤铭这一句话说的,我鼻子好酸,酸的瞬间落下了泪来。
“怎么办?以后我就没有妈妈了,我爸也许永远不会醒了,我,我好像没有家了。”我靠在了他的胸口,特别无助的喊着。
“天大地大,随处可为家。”
我嘲讽的笑了,“没有钱,哪来的家?”
“我赚钱,我养你,我给你家。”
我怔了怔,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曾经,蒋振宇也说过要给我一个家,这样的承诺,似乎我并没有勇气去相信第二次。
汪胤铭后来拉着我,带我回了医院。
病房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我爸半张脸上缠着绷带,正好护士进来给他换的时候,我又一次看到了他脸上的伤口,整半张脸血肉模糊,我在旁边看着,忍不住的颤抖,垂在身侧的手也狠狠的攥着。
心死的最高境界,大概就是麻木,眼睛干涩的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对乔莎的所有恨意像是一个种子一样在心底种下,却再也不会说在嘴边。
汪胤铭不知道我爸被害的真相,我没打算跟他说,这些事我只想一个人去承担。
我目光空洞的在我爸的床边坐了一下午,任由汪胤铭跟医生问着我爸的情况,他后来问我住院费医药费还够不够。
我说够了,他后来还去多交了两万,给我爸请了个看护。
他说既然这样那就换一个住处吧,反正他现在也没有住的地方,不如两个人租一个,靠医院附近的房子合住。
我答应了下来,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回那个满是回忆的家了,如果要不是我还要读书,我很不得都想换个城市重新去生活。
两天时间,我跟汪胤铭找到了新的房子,他陪我回了一趟家,把东西都收拾了,房东那里我爸还有三个多月的房租,我把钥匙还了后那个房东阿姨把钱退给了我。
新住处是个两室一厅的小公寓,两千一个月,坏境不算好,但是这个房租对我来说已经是很贵了,我跟汪胤铭一个人一个房间,分摊的话,我一个月也要一千,我跟他说再看看,但他却坚定的要住下来。
我当时手头有七千多块钱,他一次性给房东交了半年的房租和押金签好合同我们就算是彻底住了下来,可是我却感到奇怪。
我看着他躺在客厅,一脸疲惫的模样,我叫了他,“汪胤铭。”
“恩?”
“你哪来那么多钱?”
“赚的啊。”
“这才几天,你就能赚那么多?之前你还告诉我是借的,现在又说是赚的,到底哪句才是实话?”我越想越不对劲,他没有回家,这个钱就肯定不是他爸妈给的,他大学都没念完,既不是高材生,又没有一技之长,上哪里去几天时间赚这么多钱出来?
“哎呀,你不要想那么多了啊,钱肯定不是非法得来的就成了,我说了以后养你,不努力赚钱怎么行。”
汪胤铭就总是用那话搪塞我,却怎么都不肯说他是怎么赚的,每当我想要逼问他,他就找着借口累回了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