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到如今,她对云骊都非常冷淡。
可终究皇上心里还是惦记她的。
李氏笑道:“那是自然,你叔父也要调回京中了,任枢密直学士。”
枢密直学士?这可是随侍皇帝以备质询并执掌枢密军政文书的枢密院官职。
云凤这才放心了。
是日,大公主得了风寒,告了几天假,云骊也能休息几日,她很快也从娘家人口中知晓父亲要回京的消息了。
云骊笑着对裴度道:“阿弥陀佛,我爹外任这么多年,可算是回来了。”
“是极,你看薛家虎视眈眈,皇上也不得不开始防备着了。”裴度其实觉得当今天子总的来说还是颇为宅心仁厚的。
就在章思源回京的途中,上京又发生一件大事,孔伯爷孔令宜偷盗祖母嫁妆被御史所告,侵吞之数巨大,甚至孔太太亲自向衙门告发孙子。
皇上自然震怒,本朝以孝治国,怎么可能容忍这般行为?
孔国公府
孔太太已经卧床数日,面如金纸,身上抖似筛糠。
云淑正在床边喂药,她眼圈青黑,为了服侍婆母,她也熬了几个大夜,自己的孩子也没办法照顾。
“娘,这碗药喝了,咱们就可以换方子了,等换了下个方子,再吃几幅,就能彻底好了。”云淑宽慰婆母。
孔太太却道:“我已经是药石无效了,倒是你们,一定要记得宽厚待令宜他们。他们夫妻虽然做出不肖的事情,可是到底是你大哥唯一的血脉。”
云淑垂眸:“是。”
她想老太太也真是个狠人,但狠又狠的不彻底,孔令宜的爵位是从孔隽光手里抢过去的,现在老太太也是用同样的招数对付自己的孙子。
还扯出一桩陈年旧案,孔隽光是被冤屈的。
这样只要孔令宜的爵位没了,那爵位就是孔隽光的了。
云淑喂完药,又换上大妆准备进宫,不曾想在宫内倒是遇到了云骊,这个她已经许久都没见过的人了。
云骊看到云淑也是一愣,二人点头微笑致意,又互相走开。
出来接云淑的是云凤身边的心腹丹洁,她还没到二十岁,却一身深色衣裳,丹洁见云淑看向云骊往会宁殿的方向过去,于是笑道:“裴大家在宫中教授大公主,听闻很得大公主的喜欢,这不,公主身子骨一好,她就进宫教学了。”
“我五姐姐在闺阁中在读书上就极其用心。”云淑道。
丹洁点头:“是啊,皇上和魏贵妃都很赏识裴大家呢。”
俗话说听话听音,丹洁强调了皇帝和魏贵妃,却没说皇后如何,意思就是皇后其实不喜欢云骊。
云淑大抵就是听懂了丹洁暗藏的话。
她并未多问,只是道:“真是为五姐姐高兴,听闻五姐夫可能又高升了。她又游走于宫闱,夫妻俩都为国效力。”
丹洁心道,那裴大家如若不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怎么可能赢过王藻和周顺仪二位那样有学识的人,到头来,裴度已经被调入昭文馆,宰相的属官了,居然不帮忙弹压薛家的言官。
但这样的话,她也不会和云淑提起,因为她知晓章家五姑娘和七姑娘关系不好,算得上是一时瑜亮。
只有表明皇后不喜五娘子,更看重七娘子,七娘子才会真正以皇后马首是瞻。
果然,云淑行完礼后就道,云凤倒是很热情:“起来吧,你也有一阵子没进宫了,姨母的病如何了?我赐了药下去,又让院判过去看了,若是还有不好的,只管同我说。”
“多谢皇后娘娘记挂,这几日吃药还能撑住。”
“这就好,这就好,这个令宜,小时候就冷冷清清的,我们一起玩儿,他就木讷的在家中读书,只知道读书射箭,脾气孤拐,我原以为他长大了好些,没想到做
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云凤提起来就气。
她那表嫂偌大年纪了,好意思污蔑隽光□□她,现在表嫂的这个儿子也偷盗自家人来了。
云淑忙道:“娘娘息怒,他们夫妻已经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