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刘芸希的存在,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他还活着。一夜之间,邵沛辰失去了自己所有的权力和高高在上的资本,可是他也活得更加自在了。在雍州,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没有人时时刻刻催着自己不停地算计。他好像,已经忘了那一段活在官场漩涡的日子了。可是只有刘芸希的存在,提醒着邵沛辰,他曾经是那样的人。所以,他不想让她离开,无论是什么方式。自始至终,邵沛辰都是一个自私的人。他不打算改了。邵沛辰收回自己停在半空的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好好休息。”
他转身离开了刘芸希的房间。邵沛辰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后的刘芸希正在盯着自己的后背。直到身后的门被护院关上,邵沛辰才站在原地闭上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此时此刻的陈锦君,正在陈府里面,听着碎玉絮絮叨叨的说着妙音楼的事情。碎玉眉飞色舞:“东家,不瞒你说,现在来妙音楼的戏班越来越多了。”
陈锦君点点头:“你看着场子,我自然放心。”
碎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过两天,有一支从京城来的戏班。”
“从京城来?”
陈锦君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论起来,京城比雍州好太多了,她是想不明白,这支戏班为什么要放弃京城,而是前来雍州呢?碎玉看出陈锦君的不解,赶忙说:“这戏班子,说来倒是有些意思。”
“哦?”
陈锦君好奇地看向了碎玉。碎玉托着下巴:“东家之前在京城,应该知道当年西太后最是喜欢听戏。”
陈锦君点点头,这在京城确实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也因此,京城几乎所有的名角都被选进了宫里。”
碎玉歪着头:“可是有这么一班人,从来只是在街坊里面演出,从来不给达官贵人唱堂戏。”
“你是说‘金家班’?”
陈锦君对这件事情有所耳闻,还是多亏了沈笑笑。碎玉点点头:“正是金家班,只不过……有些古怪的是,他们要求是咱们妙音楼必须让他们唱三天专场。”
“三天而已,可以答应。”
陈锦君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碎玉迟疑了一下:“金家班就是和那姓袁的闹掰了的脸面,所以……”话不说全,陈锦君这样的聪明人也知道碎玉的意思。她摆摆手:“没事,照常办,把住处什么的安排好了就行。”
只是一个戏班而已,那姓袁的还能蹦跶多久还不知道呢。碎玉点点头,有陈锦君这些话,她心里倒是有底了。只要金家班在妙音楼开了这个先例,她碎玉就有把握让天下戏班都来妙音楼唱上一唱。陈锦君若有所思地敲着椅子扶手,现在能做的只有等,等柴阳和玉城的动静,一丝一毫也急不得。可是让人纳闷的是,柴阳和玉城都是死一般的寂静,丝毫没有回应霍廷昱发出去的宣战书。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又过了几日,蝉鸣声让人心烦,鲁则终于来到了雍州。只不过,这一次他是一个人前来的,身边可没有跟着何成。他坐在霍廷昱的会客室里面,有些局促地搓着膝盖,丝毫不像是上一次来雍州那副挑衅的模样。“鲁县长,想明白了吗?”
霍廷昱坐在鲁则对面的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鲁则。鲁则清了清嗓子:“大帅觉得呢,之前和大帅作对,是那邵沛辰的主意,现在他死了,我没有理由和大帅作对。”
“不会和我作对?”
霍廷昱笑笑,“鲁县长说这话,自己信吗?”
一旦西北只剩下雍州,鲁则有怎么可能放过雍州呢?只不过现在实在不是和强大的雍州作对的时候,鲁则也只能硬着头皮向霍廷昱解释:“大帅可以自己选择,信,还是不信。”
“我不信。”
霍廷昱立刻给出了答案。鲁则被霍廷昱迅速地回答噎了一下,又堆出笑脸:“那这样,咱们签条约,三年之内互不侵犯。”
“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