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元日祭,四大神器之乾坤镜被毁,定天尺被损,整个仙界的人提心掉胆了一整年。如今,剩下的三大神器,再加上凑数的六件神器皆被毁了……啊啊啊,天庭将拿什么威慑魔界和妖界?往后的日子还过不过啊!
仙官们越想越害怕。朝堂之上,哭声大作。
这也是仙官!沐晚差点笑喷。她垂眸掩去眼底的鄙夷,心道:怪不得父君常说,别看天庭的那群官老爷平时一套一套的,嘴巴子比刀子还要利索。真要碰上事,那些人里,没有几个能顶事的。
不过,转念想起自己当元君娘娘那会儿的德性,心中的鄙夷顿消。好吧,前世的她,身为功德天仙,算个卦都是十算九不准,其实也顶不了事。
自本朝天庭建立,到今已有十几万年,除了边界偶有与魔界生摩擦和冲突,从一重天到九重天都未有过大的动荡。太平的日子过得太久了,安逸的生活显然把不少仙人打磨成了圆润的玉石,好看,却完全没了锐气。
在炎华界有一句老话,叫做“日中则昃,月盈则亏”。意思是,事物展到一定程度,就会向相反的方向转化。
仙界,安逸得太久了!
沐晚环视众仙,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
主位上,西帝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因为现得早,所以,父神的神位和九大神器被及时请了出来,幸免于难。”
哭声立时小了许多。有一大半的仙官打着哭噤,用袍袖揩着眼泪,直道:“天尊保佑!天尊保佑……”
也有一部分仙官仍然在垂头啜泣。
南帝素来脾气大,见状,冲那些人冷哼:“不过是神威殿的东院塌了,又不是九重天塌了。有什么好哭的?”
不想,此话跟捅穿了那些人的泪腺一样。人家的眼泪再也收不住了。更夸张的是其中有一人索性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声哭诉起来:“昔日,北帝大人冤死。三百年后,方得沉冤昭雪,天庭公祭;现而今,上生星君又枉死,公祭之日将在何时?天庭的法度何……”
“放肆!”沐晚忍无可忍,大声喝斥,打断了他的哭闹。
这个哭包是谁!居然拿父君与一只饕餮相提并论,气煞我也!
她愤怒之极。不过,理智尚在,所以,牢牢的控制住了自己的道力,只是寻常的口头斥责而已。
南帝可没这么好脾气了。他一挥袖,扫出几案上的一只盛玉露的玉盏,呼的砸过去,骂道:“你哭哪门子的冤!”
他真的被气坏了,所以,手里也没个轻重。玉盏如箭,笔直的砸过去。
那人根本就躲不开,被砸中了头。
“当啷”,玉盏粉碎。
血线嗖的飙起,整个人往后被砸飞。
一道金光闪过。一只墨黑的龟壳“当”的一声,重重的落在十几步远之后。
呃,好吧,这不是有妖仙混进了天庭里。
这位为上生星君哭冤而挨揍的仙官是天庭管理处的右仆射,乌赞。因为他的龟息**已经修到了第八重,炼出龟仙法相一具,所以,又被称为龟仙人。
这会儿,他也是被砸得痛极,急了眼,担心会挨上第二下,遂赶紧的现出法相护住自己。
这个黑得光的大龟壳,最大的好处就是扛揍,特别的扛揍;不好的地方,因为还只到第八重,所以,头上的护甲还没有修出来,是全身的脆弱之处。
南帝自然是门清的,成心砸了他那头。
这不,见血了!
众仙都惊呆了。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按天庭的法度,朝堂是公开议事的地方,只要言之有理,言之有据,谁都有权言。谁也无权不让人说话。
动手,或者用道力,都是绝对不可以的。
东帝面沉如水,冷哼一声,打破了宝殿上的沉寂。他侧过头去,对西帝抱拳,正式提议:“乌右仆射公然搅乱视听,为魔孽叫曲。本君怀疑他是魔孽之同党,请天庭审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