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今日穿了一身桃粉色绣银边云锦长裙,许是因着从未生养过,娴妃身姿窈窕,容貌在一众妃子中亦是最为出挑的。
她扫了一眼满地而跪的宫人,朝着皇后盈盈拜了下去:
“皇后娘娘万福,诸位姐妹安好……”
皇后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面上带着疏离的客气,叫宫女为娴妃赐了座,又轻声问道:
“你身子养的如何了?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娴妃看了皇后一眼,垂下眼睑道:
“谢皇后娘娘挂怀,臣妾已然大好……方才也是听闻瑶华宫出事,这才过来瞧瞧。”
皇后颔首,略一思忖,道:
“娴妃既听说了这事儿,依你看该如何是好?”
众人目光不由落在娴妃身上。
娴妃抚了抚鬓旁珠钗,顺势看了锦妃一眼,笑道:
“依臣妾看,这事儿锦妃妹妹多半是叫人陷害了……”
“哪儿有人冲自己宫里下手的道理?这不是明摆着叫人拿脏么?”
这话一出,兰妃当即变了脸色。
锦妃眼睛倏然亮了起来,忙点头附和道:
“还是娴妃妹妹看的明白!这无妄之灾落到臣妾头上,臣妾真是百口莫辩……”
娴妃笑的温和,朝锦妃摆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接着道:
“当年静嫔投井的事儿是有宫婢目睹为证的,且又是太后娘娘亲断……”
“这裴昭仪便是存了心结,也该开诚布公来与皇后娘娘交代,然她却拿此事做幌子,擅自动了公主的膳食不说,还恶意散播谣言意欲陷害锦妃,是为大不敬!皇后娘娘理应重罚才是……”
“再说这徐良媛之死……依臣妾看也未必就是旁人陷害,许是与裴昭仪也脱不了干系……”
“这二人住在瑶华宫相邻的偏殿里,若是裴昭仪寻常有个动静,只怕多半避不开徐良媛的耳目……兴许是这裴昭仪为怕扮鬼吓公主的事情败露,先杀了徐良媛再来皇后这里哭诉也不一定……”
众人闻言,倒也觉得娴妃这话有几分道理。
毕竟裴昭仪动了公主膳食一事,也是她亲口认下的……怎就这样巧合,她的人才叫太子殿下捉住,她就跑到皇后跟前认罪了,偏偏这时与她相邻的徐良媛殒命……
这事儿,可就蹊跷了!
萧贵妃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娴妃,垂眸没有说话。
兰妃有些坐不住了,梗着脖子道:
“娴妃妹妹这话怕就以偏盖全了!”
“臣妾说句不好听的,若是裴昭仪能有杀人的胆子,就冲她住在瑶华宫里这么些年,若真有杀心,只怕锦妃姐姐早就死了一万回了……何必如此迂回往公主的膳食里添这么好的药材?”
“再者说她不过区区一个昭仪,哪里来的能耐避开了瑶华宫这样多的眼线,能将徐良媛神不知鬼不觉的溺毙在井中?”
“话说回来……能在瑶华宫如此行事之人,只怕屈指可数吧……”
言罢,兰妃幽幽看了气急败坏的锦妃一眼,话中意思不言而喻。
“你——!”
眼看着锦妃就要发难,皇后咳嗽了一声,众人敛息看了过来。
“依众位妹妹看……眼下此事如何了解才好?”
皇后看着后宫无休止的争斗,面露疲惫。
“皇后娘娘,臣妾倒有一个法子……”
娴妃叫兰妃怼了一通,面色不变,仍笑吟吟的与皇后道:
“听闻今日下晌时,昌平侯世子陆萧一举夺魁,真是英雄出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