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为了这么些个第一,她就要杀了她。
她出师的这五年来,同夏莎比武数次,每次都是她赢了,她们曾约定,若是夏莎赢,那么夏莎便杀了她,若是她北唐瑾赢了,那么夏莎就要为她所用,然而,她这个夏莎师姐是何其骄傲,她哪会为她所用呢?处处给她使绊子倒是常事。
但是,即便是如此,她也从未用过师傅交代的杀手锏,今日第一次用,也是因为她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在两只狐狸面前揭她的底!他们两人如何斗法,她都可以接受,但是,她绝不允许她参与到大夏的政治斗争中来,这也是警告她,不要将手深得太长,不然,她不介意让她重温痛苦。
夏莎之所以害怕人哭泣,是因为她的母后,王皇后。
曼陀罗国有一位绝世美人,出自曼陀罗国王家,这位美人儿嫁给了皇帝做妻子,皇帝宠爱有佳,甚至后宫都不曾纳妃,朝中大臣得知,无不上前劝谏,甚至是跪在宫门口,说是,若是皇帝不纳妃,便不起来,皇帝震怒,手持弓箭,对准下跪的大臣们,冷声道:“若是谁不起来,那么他就永远也不能起来了!”
大臣们吓得腿打哆嗦,见皇帝做到了如此地步,赶忙起身,生怕被皇帝一怒之下射死。
然而,有些大臣就是死脑筋,也不惧怕皇帝,硬是跪着不起来,还对皇帝说,若是皇帝为了一个女人杀了朝中重臣,那么皇后便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如此妖孽,必须除之。
皇帝本是在气头上,听这名大臣如此说,更是气愤,一箭便射死了那位大臣,众人看了都吓得软了腿脚,皇帝杀了那位大臣以后,虽然清醒过来,可是为了她心爱的女人,他又趁热打铁,道:“若是谁再提及此事,这便是他的榜样!”
从此以后,众臣再也不敢劝谏皇帝纳妃的事情了,后来,皇后产下了一名公主,和一名皇子,皇帝非常开心,两人的日子过得如同蜜里调油,美满幸福,可是,好景不长,皇帝年纪轻轻就病逝了,皇后悲痛交加,想要随着皇帝一起去了,可是,看着一双可怜的儿女,却又是狠不下心来。
皇后是一名柔弱女子,从小受到父母的宠爱,没有经历过大悲,突然失了自己最爱的人,思念得心痛欲绝,每日以泪洗面,而夏莎便是看着皇后以泪洗面长大的。
她每次见到她的母后的时候,皇后总是红肿着一双眼睛,巾帕全是湿透的。夏莎那时候年纪还小,不知母亲为何哭泣。
皇后告诉夏莎,她是思念他们的父皇才如此的。
夏莎听了,从此便恨上了她的父皇,恨父皇抛弃母后而去,让母后以泪洗面,整日不见笑颜!因此,她喜欢笑,她要笑,她要将母后缺失的笑都笑出来。
并且她发誓,一定要母后笑出来,一定让母后不再以泪洗面,于是她七岁便去终南山拜师学艺,学了一身的功夫,辅佐她的弟弟登基,登基本是喜事,本是以为她的母后会开心,可是,那日王皇后将她和皇帝叫到自己的寝宫,那是夏莎看到的唯一一次王皇后的微笑。
王皇后当日笑得极为开心,极为美丽,对自己的一双儿女说道:“母后终于看着你们长大成人了,瞧着你们一日一日强大,母后也便安心了,也终于能和你们的父皇团聚了!”
夏莎以及新登基的皇帝还在诧异中,王皇后便喝了桌上的一杯酒,酒液饮尽,她笑望着自己的一双儿女,道:“母后陪你们父皇去了,不要思念母后,母后会很快乐的。”
两人被这突然的一幕震惊得不能自已,他们的母后竟然饮了一杯毒酒自尽了!
夏莎已经是惊呆了,她本以为会给母后带来的快乐,却成了母后的催命符,从那以后,这件事便给她留下了阴影,只要看到美丽的女子哭泣,她便会想到自己的母后,她总是想要去安慰她,或许,她坚定信念逗母后笑,她便不会最终自尽而死了吧!
因此,今日北唐瑾假意一哭,夏莎就心神大乱了。
凤晰琀同花涧月正思索为何夏莎突然失常,便看到北唐瑾起身,弯下如柳的腰肢,捡起地上的帕子,用纤细的手指拍了几下,仿佛是在拍落帕子上的脏污。
她走到凤晰琀的面前,笑道:“明王殿下,这是您的帕子。”她微微低着头,声音极为恭敬。
凤晰琀温和一笑,道:“有劳玉容了。”
北唐瑾笑道:“王爷不必客气,只是这帕子可不是随意借人的,您看看我师姐这样的,竟将您的帕子扔在了地上,真是苦了王爷的帕子了!”
凤晰琀听得明白,这是北唐瑾在讽刺他借给夏莎帕子,结果没有得到对方的感激,对方还将帕子摔在地上不管了,而他这位明王呢,却也不吱声,显得太窝囊了吧?王爷的威严何在?大夏的威严何在呢?
凤晰琀优雅一笑,墨玉的眸子转了转,这个北唐瑾啊!她哪里是好心捡帕子啊?这是挑拨离间呢!
然而,他是自然不能上当的,笑道:“莎公主远道是客,晰琀借给她帕子也是理所应当,至于这帕子被摔在地上,不都是因为玉容你么?”凤晰琀说完,竟露出极为委屈的表情。
对于凤晰琀的说辞,北唐瑾并不意外,而且,她也没指望因为这样一句话令凤晰琀恼怒失仪,因而笑道:“这帕子可不是玉容弄脏的,王爷如此说,玉容可是承担不起啊!玉容去哪里为您讨得这苏锦绣亲自绣成的帕子呢?玉容想,师姐她闯荡江湖多年,同这苏锦绣应当有几分交情吧!”她的模样比凤晰琀更委屈。
帕子又不是我摔的,您可不要赖错了人啊!
夏莎本是喝茶,听闻凤晰琀方才借给她的帕子竟是出自苏锦绣之手,不由得站起身来,道:“王爷,可否借夏莎一观?”
凤晰琀闻言一愣,摔了他的帕子,不应当道歉么?怎么还……
只是他愣神只是一瞬间,便将帕子掏了出来,然后道:“晰琀本是有一方出自苏锦绣之手的帕子,只是,哎!”他一边说,一边叹气,然后瞥了一眼北唐瑾的方向,那帕子就是被她给毁了的!
然而,凤晰琀并没有如此说,他道:“那帕子被不小心毁了,因此,莎公主手中的帕子虽美,却不是出自苏锦绣之手的。”
北唐瑾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喝茶,等着一场精彩的戏码上演,只是她看上去十分平静,花涧月和凤晰琀都觉得她是懒得说话了。
“明王求得了苏锦绣的一方帕子?是何时?”夏莎美丽的眼睛越发鲜红,神色也是出奇得认真,这倒是令凤晰琀一愣,除了方才夏莎失常,她一直都是性格活泼,放荡不羁啊!怎能就突然这样严肃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