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称心见自己妈咪一副崩溃的样子,情知她心系哥哥弟弟的安危,没有心情跟来如云撕逼,遂护在来如意身前,“来如云,你最害怕什么,我们都知道。你要再嚣张,别怪我把秘密抖搂出来,让你没脸见人。不信,你就试试。如姐顾及姐妹情,我来称心可没拿你当什么狗屁小姨!”“就是,再撒泼,把她的画皮给揭了。”“如果她的西洋镜被拆穿,估计连上官虹的下场都不如……”几个孩子轮番上阵,一通轰炸。每一句话,都点在来如云的死穴上。她不但不敢再继续撕扯来如意,反而嚎啕大哭起来。“啸天,我的儿啊。都是妈咪没用,连自己儿子都保护不了。都怪妈咪太软弱,未婚夫被人迷惑,儿子也被人洗脑,也不会反击,只会偷偷掉眼泪。”“……”来如意倪了来如云一眼,懒得搭理这个猫哭耗子的女人。啸天的身世虽已明了,可毕竟没有亲子鉴定结果做证据支撑。这个时候撕破脸,对自己极为不利。所以,她一直由着来如云闹腾,由着这女人撒泼。因为她比谁都懂得,来如云现在越张狂,西洋镜被拆穿时,就越打脸,而且打得啪啪响。……湖底。苏秦再一次潜到湖底,把向悠然抱起来。他紧紧拥了她一下,在她耳边低语,“悠然,我来救你了。走,我们一起上去。如意能救活你,我们俩就一起生。如意如果救不了你,我陪你一起死。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害怕。阳世间也好,黄泉路也罢,我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苏秦带着向悠然,慢慢地向上升。突然之间,苏秦感觉氧气稀薄无法呼吸。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暗道坏了。这套潜水装备已经好几年没用了,氧气瓶里的氧气量压根不足。因为来得急,也没有续加氧气,这会儿突然感觉呼吸困难,应该是氧气量已经耗完了。慌乱了几秒种,苏秦反而平静了下来。如果这是天意,他苏秦一定会坦然接受。与其活在仇恨里,与怀里这个女人渐行渐远,他宁愿就这样抱着向悠然,在这风光旖旎的湖底,永远地长眠。多年前,他就这样带着她,在湖底无忧无虑的畅游。那个时候,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如果能把苏家和向家的仇恨抹去,他们俩之间不再有仇恨,还能像从前一样相拥着留在这湖底,是生是死有什么区别呢?打定了主意,苏秦放弃了求生意念。他摘下自己的潜水镜,把自己的唇印在了向悠然唇上。如同多年前一样,小心翼翼地吻她。这个吻温柔无比,如同亲吻一件珍宝似的。腹内的气息,慢慢地吐出来。一个个小泡泡,在两人周围不停地冒着,如同透明的珍珠一样。两个人的身体,慢慢地下沉,下沉,再下沉。鱼群在他们周围游来游去,仿佛色彩斑斓的花环,把两个亲吻的人簇拥起来。这场景浪漫凄美,美得像一副传世名画。……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来如意好像泥胎似的一动不动,任由电话响个不停。来称心拿过来手机,见是贺云祥打来的,遂接通电话。贺云祥的声音,隔着屏幕传来,“我都收拾好行装了,如意,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咱们敲定个日子,离开这里吧。”“贺叔叔,出事了。啸天被人推到仙湖里,我们家老大跳下去救人。他们两个被苏叔叔救上来时,都没有呼吸和心跳了。干妈到现在还没救上来,如姐都已经崩溃了。”“我这就过去!你们守着如意,千万别让她干傻事儿——”“我知道了,贺叔叔!”来如意听见向悠然的名字,忽然间打了一个激灵。她只顾着担心两个孩子,竟然忘了向悠然还在湖里。就算苏秦潜水技能再怎么好,在水深无比的仙湖湖底,也是有危险的。这么久没上来,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正当她焦虑万分时,一些穿着潜水装备的救援队来了。她好像看见希望似的,急忙迎上去。“您好,我需要帮助。”“请问,一共有几个人在水里?”“两个孩子已经救上来了,正在控水急救。我闺蜜还在水里,我朋友下去救她了。已经下去好长时间了,还没上来,我担心他们俩……”“别担心,我们都是专业潜水人员,保证能把你朋友救上来。”“谢谢,谢谢。”专业救援队,一个个跳下水。来如意瞧瞧湖面,神情凝重到了极点。她虽然也很想不管不顾地跳下水,去找向悠然,可一想到她还肩负着救治落水人的重担,理智就战胜了情感冲动。稳住,一定要稳住大场。晓剑啸天向悠然能不能活下来,她是至关重要的一环。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因为冲动掉链子。她瞧了瞧东边,盛云卿还在背着啸天拼命奔跑。估摸着,啸天这孩子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她又看看西面,云白背着来晓剑冲回来,面有喜色,心知来晓剑的命多半是保住了。云白放下来晓剑,一直喘粗气。他停了两秒钟,才断断续续地,“如意,我听见这小子咳嗽了。估摸着,应该没有问题了。你快看看,需要不需要做心肺复苏啥的。”来如意探手给来晓剑把脉,发现脉动如常,又探探鼻息,发现也有呼吸了,心下激动不已,抱起这个还没睁开眼的小鬼,抽泣,“死小子,你吓死老娘了,知道不?”眼泪噼里啪啦落下来,滴在来晓剑脸上,“你小子要不活过来,信不信老娘把你皮扒了。”来晓剑咳嗽了一声,声如蚊呐地,“小爷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哭。好歹,你如姐也是医学界的大佬。要是自己儿子都救不活,不是砸了你的金字招牌嘛。”“老大,你终于醒了。”“老大,你吓死我们了。”“老大,爹地都还没找到,你可不能逃避责任,丢下我们和如姐不管。你知道不知道,如姐刚才都已经崩溃了。”来如意抬手在来晓剑脸上煽了一下,力道不大,宠溺地,“都什么时候了,你小子还贫嘴。万一,我要救不活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