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将周遭都找了一遍,最终无果。
悻悻然回了石桌旁,就见顾妍夹了一块胡麻饼轻嗅,见他走过来了就笑道:“没找到?”
萧沥闷声坐下,“这些东西怎么了?”
“有点奇怪。”
她缓缓说道:“柳府的人从不会刻意称呼我为县主,她一开口我就觉得奇怪。说着自己是茶水间烧水的,身上非但没有沾染上烟火气,反倒是有一股淡淡的药香。还有这些点心……”
她随手夹了一块胡麻饼递到他面前,“闻闻看。”
馥郁的甜香,撒了一层炒的泛黄的芝麻,外酥里嫩,十分诱人。
萧沥看不出不同来。
顾妍摇头道:“甜香味太重了。”
还夹杂了一股很熟悉的气味,这种气味,她还能隐约记着。
是阿齐那焚的香。
舅母精通香道,她也算是略知一二,却根本无法辨别那香中的成分,因而才记得格外深刻。
放下了手里的点心,她摇摇头,“也许是我想多了。”
若是想多了,怎么转瞬的功夫,那个仆妇就不见了人影?
萧沥只觉得那个仆妇看起来有些眼熟。
说话间,顾妍起了身,让人把点心都收拾了,又差人将桂花酒收起来,带他往内院去,“伊人在舅母那里,你回来了应该还没见过她吧?”
萧沥默然。
在他去关中期间发生了不少事。太皇太后病逝,平昌候府垮台,萧泓受伤险成废人,顾修之被发配辽东……
他虽然不在京都,却并不代表他不清楚这些。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早前便有过险死还生的经历,他们有了心理准备,并非难以接受。萧泓自作自受,连镇国公都搁置一旁不予理会,毕竟是二叔唯一的骨血,打不得骂不得,罚了他闭门思过冷静反省。
可顾修之被发配辽东,顾妍又是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的?
萧沥想从她的神色上找出一些不同来。
毫无破绽。
任由顾妍带他去了内院,他先去拜访了柳建文,与他下了局棋,又顺便去精舍找萧若伊。
没看到明夫人,倒是见着了顾衡之。
萧若伊甩了个香囊给他。“看你的都旧了,挂着出去也不嫌寒碜!”
顾衡之讷讷低头看了眼。
绣了垂丝海棠的香囊灰扑扑的,着实老旧了。
这还是几年前顾妍给他绣的,那时候大冬天,他身子弱出不去门,又想见垂丝海棠,所以顾妍特地给他绣了个。
这几年已经很少佩戴。可还是老了旧了。凑近去闻,香味都所剩无几。
顾衡之喃喃说:“我觉得挺好的。”又比对了一下萧若伊给他的,绣工明显都不在一个等级上。
好丑……
顾衡之在心里默默加了句。
萧若伊扯扯嘴角。脸色铁青:“我听见了。”
这个猪头!
根本就说出来了好吗?
还嫌弃她绣的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