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崔岚惊慌之中将全家福的相框放在床上,连忙追到外间来,虽然已经听见了猫叫声,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有些疑惑,这一带的小猫小狗虽多,可很少串门的,更何况方才那猫发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像叫魂的夜枭。
“喵……喵……”
小白猫惊慌的盯着崔岚直叫唤,崔岚看着那小白猫似乎受伤了,可是现在她哪儿有心思去管一只猫,就在她转身之际,地上一个老式的信封吸引了她的视线,她记得徐海天喜欢书法那些。
在她捡起那封信之前小白猫以惊人的速度逃离了现场,可怜的小白猫不知道它已经间接的成为这一场阴谋的帮凶。
家里怎么会有一封信?
崔岚坐在椅凳上直直的看着床上的全家福和刚刚发现的那个信封,从她捡起来的时候就知道信封里面是装着什么的,只是她就像是不知道怎么打开一样盯着那信封发呆,这倒是让窗外的阎罗风急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阎罗风不止一次的在内心深处暗自拜托,拜托崔岚快些看那些信,不然徐向辰一到这事就不会像预期的那样精彩,也就不会让情阎满意了。
夜风凉飕飕的,最后崔岚的手总算伸向了那封信。
她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作为中国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信仰的,俗话说猪来富,狗来贫,猫儿来了撕孝布,现在想想她心中还有些后怕,这也就是她没有及时打开信封的原因。
当崔岚拿出那封信之后,当她阅读到一半时,原本就难看的脸色已经变得更加惨白,一时的愤怒夺取了她所有的理智,也击垮了她所有的力量。
“不,不,不……”
“噗……”
她激动的站了起来,只感觉喉中一股腥甜涌出,就像是洒水般的喷出血来,身体失去重心重重的砸在椅凳上,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了,只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将那封信举起。
“不是真的,不……不是真的……”
鲜血染红了她的下颚,她仍然不敢相信,她疼了那么多年的儿子,竟然是丈夫和情人生的儿子,而她自 ],看。书;网审美kanshu?com己的亲骨肉早已不在人世,这叫她如何能够承受得了。
“海……天,你欺得我好苦啊!”
悲恸的哮哭声几乎将星辰日月震落下来一般,她的眼就像是是死鱼的眼一般傻傻的盯着天花板,手中的信已然飘飘忽忽的落在了地面。
“报应……报应……报的是谁的应?报应……”
崔岚的思维已经冰冻,她含泪声声的说这报应,只是她不知道这报应从何而来,她恨徐海天的欺哄,是的,信中虽然交代向辰的生母,也就是徐海天的情人难产而死,也交代了他们真正的孩子在婴儿时期因为病痛而亡,可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丈夫,一直疼爱有加的儿子都是个谎言,一个天大的谎言。
此刻的崔岚想要晕过去,可是她晕不过去,那种被欺哄的感觉、愤恨的感觉将她包裹着,指甲嵌入她的掌心,嵌入她的肉里,无时不刻的想要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只要醒来就会过去的梦。
可是不管闭上眼多少次,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封信还是静静的躺在地上,而房间里同样是那般凄凉的感觉,这是一个家破人亡的家,悲凉沧桑的家。
一阵震动,崔岚感觉衣服袋子里的手机震动了,这也让她有了一些知觉,缓缓的拿起电话,上面显示的正是那个消失了几天的向辰,她的心猛烈的阵痛,一个颤抖将通话挂断。
她实在无法面对这样的向辰,不是她亲身儿子的向辰,一个丈夫和情人生的向辰,一个欺辱她亲生女儿的向辰。
原本她醒来时给向辰打了无数次电话,可是向辰都没有接听,刚好华少锋悄悄来医院看欣儿,她才从华少锋口中得知没有向辰的消息好几天了。
想到这些崔岚更加的愤恨向辰,更加的肯定这个向辰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不会有这种禽兽儿子,不会有这种没有责任心的儿子。
她的心如千年寒冰般的死寂……
“咚咚咚!”
“妈,妈你开门啊!妈,我知道你在,我是向辰啊,你快开门啊!”
伴随着敲门声向辰的声音就像是鬼魂般袭击崔岚的大脑,她条件反射的环视四周,看向窗户那面,向辰正十分焦急的拍打着窗户,特别是他口中的“妈”字让崔岚万分痛苦,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窗户前的那个人是魔鬼,她不住的摇头,咆哮着,“滚,滚,不准你叫我妈,我不是你妈,滚,滚啊!”
“妈?”
向辰万分惊愕,一时间却找不到别的词,看着那个近乎疯了的母亲,嘴角还挂着血丝,向辰的每一颗神经都紧绷着,更加用力的拍打着窗户,深怕崔岚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窗户都快被向辰拍碎了,看着向辰那焦急的面孔,崔岚越发觉得这个儿子长得没有一点儿像她,越看就越觉得讨厌,这个人害得欣儿疯了,她的心在滴血……
“妈,你开门啊妈,妈,有话我们好好说,别把自己关着好吗?”
向辰的心越发的着急,他离开地狱仓库后就连忙买了手机,还把卡给补了回来,本来是打电话给华少锋的询问妹妹和母亲的情况的,可是怎么也打不通,随后又打母亲的电话却不接听,等他到渥太华医院的时候,妹妹异常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而医生也催促他交医疗费,徐欣儿因为自杀积在颅内的淤血如果不能及时做手术,就不仅仅是疯傻了,更有可能危及生命。
可叹他花光身上所有的钱买了手机,却不能给妹妹交那些手续费、医疗费、床位费,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情阎所说的什么五辆宝马车,将母亲五马分尸只不过是个谎言,一个戏虞他的故事,这一刻他都不得不佩服情阎,若不是情阎用这种激将法,恐怕他还没醒来,更不可能看见妹妹和母亲……
看着向辰那焦急惊慌的样子,崔岚心中动容,她不知道自己是恨向辰还是恨徐海天,还是说恨自己的傻气,这么多年来她居然从来没有怀疑过。
“砰!”的一声伴随着玻璃哗啦啦的碎片声,向辰将窗户砸破,那些防护窗同样阻挡着他的前进,只是能让他更清楚的与母亲对话。
“妈,你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向辰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向辰说话的声音已经将他的恐慌显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