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成说终于动弹了:“不去找那个人?”
说这话时,他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倾。钟成说倾斜的方向,正躺着一大片房屋废墟。
听钟成说用“那个人”称呼殷刃,符行川顿了几秒,颇有深意地瞧了钟成说一眼:【先读完来信,比漫无目的地乱找好。】
钟成说恪守肉俑本分。他只是点了点头,没再吭声,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听到还要兼职放映机,黄今发出一阵叽叽悲鸣:【自从这东西挤进我的脑袋,我默画一万次清心符了!】
“练习很有用。”葛听听安慰他,“还记得之前的符天异吗?他进步了好多。”
许是想到了符天异被殷刃操练的惨状,黄今摊得更平了,动作带着十足的绝望。
一行人咋咋呼呼地休息到中午,黄粱终于恢复了球状。钟成说也会将渗血的手按上黄粱,为它的幻术提供力量。
他的动作沉默而乖顺,就像真正的肉俑。
幻境来了个断点续播,千年前大天师的身影再次出现。殷刃目送人形邪物带着孩子们走远,才一步步走向村外。
大天师的步子比来时还虚弱,若说他之前在遮掩弱势,这回连藏都不再掩藏。
幻象中,佝
罗军的卡戎从一根焦黑木梁上浮出面庞,一双眼贪婪地盯着大天师的方向。他的目光从殷刃空出来的手,移到藏有恶果的胸口,表情混合了恶毒与渴望。
识安几人则认真看着此人鬼鬼祟祟地模样,一路跟着走向村外。
四人背影不远处,沈陌控制着“现实”里的卡戎,悄悄跟在众人身后。
……
一晃眼,便是五日。
识安六位成员汇合完毕,四人两物追随幻境,步履不停。
众人身边早就没了破败的山村,他们跟随者殷刃与孩童们在荒野中前进,眼看着周围的植被逐渐稀疏。荒野变成丘陵,继而转为崎岖山岭。周遭越走越荒凉,天上连飞鸟都少了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顾忌那些孩子,大天师没有再让自己的邪物大军常驻。
他只是会每隔几个时辰拿出恶果,爱惜地摩挲许久,再以它“号令”下周遭邪物,让它们装模作样地四下巡查一番。
恶果,这把顶级诅咒灵器,硬是变成了一根钓鱼的好钩。
幻象之中,跟踪大天师的卡戎确实也没有放弃,带伤跟了几百里路。
直到一行人走入群山深处。
跟到现在,卢小河记录的动作慢了许多。自从没了检测器械,她倾向于把符天异当做测煞气浓度的机械——符天异的脸青得可以进入青铜器展览馆,可见此处情况实在不对劲。
连一直尾随大天师的佝罗卡戎都犹豫了。
“鬼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连张地图都没有,噗叽叽。”黄今蔫巴巴地说。
这五天,符行川没有闲着,他指挥符天异弄了两个可发人声的灵器,省得黄粱每句话都要找树杈子划拉。可惜材料有限,这东西时不时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