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亦衡回到车上的时候,门神还处于灵魂出窍的状态,仿佛受了什么大刺激。
还好在一听见关门声,他的面部表情就立马恢复了正常,就是脑子还暂时没有跟上节奏,仍在想着刚刚不小心看见的事。
虽然门神没有李岛那么八卦,但是不管八不八卦,刚才那幅画面都没法让人镇定下来啊。毕竟天真的他还以为自家老板对于男女方面的事都不怎么上心,却没想到如此无师自通。
这种感觉应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你本来一直以为自己家隔壁住的是个二傻子,谁知道最后居然是个隐藏版的绝世高手。
嗯,原谅门神没什么文化,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贴切的比喻了。
不过无论商亦衡做了什么让人跌破眼镜的事,在他主动提起之前,他们这些手下都只能装瞎子和哑巴,既不能问也不能提,因为这是最基本的规矩。
于是门神也不再胡思乱想了,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言归正传道:“老板,咱还是回公司么?李岛说那群人还赖着没走,好像在等你回去。”
后座的人正倚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清俊的五官在暮色下显得有些冷,听了他的话后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见状,门神收回了还落在后视镜上的视线,同时也闭好了嘴巴,一声不吭地开着车往公司驶去。
不巧的是,他们回去的时候恰逢下班高峰期,在路上堵了好一会儿的车,等回到公司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办公室里的人盼星星盼月亮,见好不容易终于把他盼了回来,于是连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迎了上去:“回来了啊,商先生。”
说话的叫孔老三,是侯淼的头头,也是最近势头正猛的一位。
本来他们所属的组织最近几年来一直不温不火,规模不大,实力不足,在圈子里没什么影响力,很多大场合上甚至连话都说不上一句,几乎都快被其他组织蚕食鲸吞了。
可是自从前年换了这当家做主的以后,整体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虽然这变化称不上什么翻天覆地,但和以前比起来,确实还是一个天一个地了。不光成员数量猛增,还和政界商界建立起了关系网,赚钱的路子也比以前广得多。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这个叫孔老三的人。
他这人吧,没什么特别聪明的头脑,反正做事风格就是一个“狠”字,而且还是六亲不认的那种狠,为了利益连性命都可以不要。
大概也正是多亏了这股狠劲儿,孔老三才可以在这么的短时间里爬得这么快,得到了不少大老板的信任,也做出了很多亮眼的成绩来。
今天他来主要就是为了谈一谈有关于成南监狱监控系统项目的事儿,却没想到商亦衡在接了个电话后,居然把生意扔下不管,就这样走了。
一想到这儿,孔老三就多了几分把握,话中有话道:“一通电话就能搞定的事,商先生还亲自跑一趟,看来侯淼这朋友真是不简单啊。”
这说者有意,听者就更加有心了。
侯淼听了这话后,抬头看了一眼孔老三,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知道他这是想趁机套套近乎,以便待会儿谈生意的时候能够多一点筹码。
不过他压根儿就不想把闻雯文牵扯进来,更没想过要利用她什么。因为刚才她打电话来的时候,自己本来是想挂断的,只是不小心让商亦衡看见了,再加上孔老三也察觉了其中的异样,于是他只能做了个顺水人情。
然而这事儿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是一个顺水人情,但放在商亦衡这儿,或许就什么都算不上了。
他对这番意图再明显不过的话听而不闻,神情冷漠地径直从孔老三的身旁越过,拿起桌上的烟盒,抽了一支出来点上,打火机清脆的声响在这偌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明显。
被无视的人还没弄清楚这是什么情况,等了几分钟,见对方还是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于是又走近了些,试探着叫了一声:“商先生?”
闻言,商亦衡的神色微敛,视线终于从猩红的烟头上移开了,瞥了他一眼,似乎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皱着眉头道:“还有事?”
“……”
孔老三被他这冷淡的态度给打蒙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讨好道:“商先生,咱不是还没有开始谈正事儿么,要不……”
“嗯?正事?”斜靠在桌沿上的男人唇畔轻勾,泛起了一丝笑意,就像是听了一个什么笑话,没等他说完遍打断了他的话,嗓音冰冷道,“回去告诉张董,既然他觉得这单生意可做可不做,那也没什么合作的必要了。”
他的脸隐在灰蓝色烟雾之后,模糊不清,目光却像是一支涂满了毒。药的锐利的箭,穿过这扰乱视线的障碍,准确无误地刺在了人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