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西远就把卫成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西明文说了,西明文如释重负,不谈卫成,单从小远这方面他也不希望成子长歪了。
李涛的事情也好解决,西远去了李大夫家一趟,又揪着李涛详细问了问,把事情都搞清楚了。
原来李涛没事儿夏天的时候,总爱跟放鹅鸭的那些人到东大沟厮混,东边合增村老郑家的田地正好在那儿,一来二去,李涛就和老郑家大闺女看对眼了。
郑家大闺女长得一般,不过个子挺高,身体也好,能干活,就是比较厉害,在村里都出名。不过,她家可不是一般的穷,上边两个哥哥到年龄都没娶上媳妇,家里连半吊钱彩礼都拿不出来。所以她爹娘愁了几年,如今儿子都二十好几了,更不会娶亲了,好在姑娘长大了,两口子就把主意打到姑娘身上,合计着嫁闺女时候多要些聘礼,好给儿子娶媳妇。
大燕,也就是他家闺女听爹娘跟媒婆这么一说,当时就哭了,所谓的英雄气短,任凭你多厉害也得在现实面前低头,她跟爹娘很是吵闹了一场,可是有什么用呢?两哥哥本来巴望着妹子出嫁自己好娶回婆娘,如今看妹子不同意,都不跟她说话了,父母也觉得她不懂事,不体谅家里。
庄户人家,过得差不多的,儿子娶媳妇都按照本地的行情走,那些真正拿钱砸着给儿子娶媳妇的,一定是有些问题。大燕自己愁了好多天,正好麦收时在地里割麦子碰到李涛。
本来她是瞧不上李涛的,嫌弃他有点楞,不过李涛虽然有点游手好闲,可是人不坏,家里老爹又是大夫,远近村庄,谁家有病人了都会找李大夫给看。
大燕衡量好久,与其嫁给媒婆介绍的不知道有什么毛病的人,还不如嫁给自己比较了解的李涛。在生活的无奈下,她不得不妥协,而且,李大夫毕竟是大夫,估计家里能拿出十两银子做聘礼钱。
从下了决心那天起,大燕就有意和李涛接近,李涛本来在村里,姑娘们都不愿意搭理他,李大夫又不能正心过日子,看病的钱都被他拿来喝酒了,如今有个女人对他好,李涛乐得都找不着北。
两个人眉来眼去地一直到了冬天,李涛没事就过东大沟去合增村溜达,和大燕约会。大燕那边也有媒婆给介绍的男人,大燕一看心都凉了半截:不是三四十岁的鳏夫,就是手脚有点毛病的,还有那半傻子的,这更坚定了把李涛哄住娶她的决心。
李涛是哄住了,可是,跟李涛一提聘礼钱,李涛回家跟李大夫一说,李大夫也犯了难。他每天除了比较务治病这门,别的过日子的事情那是一塌糊涂,一听说女方家要这么多钱当时就傻眼了。
他也不是没想过和西远借点,可是他教西远学医术,这种情况下跟人家说借钱,跟要钱差不多,西家又刚刚盖完房,说不上还有饥荒呢,他也张不开嘴啊。
另外西远要真是他徒弟还好,问题是西远直到现在都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学着,他也看出来了,人家孩子根本不在意他这门手艺。
李大夫每次看见西远都犹豫着张不开嘴,李涛一回家就会跟他混作一通,李大夫只能气得骂儿子,家里怎一个鸡飞狗跳!
李涛看西远每次去他家就跟没事儿人似的,这个气啊,你们家盖大房子,又来占我们家便宜,我这边娶媳妇都急成这个样子了,你连吭声不吭声,所以他把怨气都撒在西远身上了。
关键是西远不知道这事啊,每次去李大夫家,就李大夫和他闺女在,李涛有时候偶然在家,看见西远也是哼一声,然后就不知跑哪去了,平时李大夫家也没谁来唠闲嗑,所以,李大夫不说,西远根本无从知道。
那边大燕也急,他爹娘是紧着想把她嫁出去,好给儿子娶亲,要不是她又闹了两回,跟家里放了狠话,要不随她的心她就死去,让他们人财两空,他爹娘可能都把人家彩礼钱接手里了。就这样拖了大半年,如今眼看着拖不下去了,急得她跟李涛哭了好几场。
李涛也没辙,他老爹死活不跟西远开口,这天正在家里跟他老爹蹦高呢,西远来了。西远详细问明了事情的原委,跟李大夫和李涛拍胸脯保证,李涛娶媳妇的事情他包了,不但给拿彩礼钱,连置办酒席家具等所有的花销他都包了,让李大夫就等着坐炕头上喝儿子喜酒吧。
这里置办酒席家具也用不了多少钱,普通人家给儿媳妇的家具也就是两个木头箱子,一个梳妆台,连酒席下来也就一两银子左右,既然多的都花了,少的地方也大方一把。
李大夫有些过意不去,哪有让徒弟给师傅家这么花钱的,况且西远还不是他徒弟呢。
西远心里却偷着乐那,这件事能这么解决最好了,李涛的婚事是一个契机,把困扰西远好长时间的要不要跟李大夫学医术,学了会不会有人说他占人李家便宜,李大夫家不用别的,就那几个祖传药方,想要卖的话何止十两银子!为了杜绝人们口舌,西远想,以后他可以把这个医术再传回李家后人,但是无论怎样,他西远还有西家都是有好处的。
他现在还真不缺钱,他自己的私房钱都够给李涛娶媳妇的了,不过,这是给自己家长脸面的事,还得让家里人来出面比较好。
他看出了李大夫的顾虑,因此想把事情一次性解决,况且他打听了,李涛相中的那个姑娘是个厉害的,未免节外生枝,西远打算把和李大夫的师徒关系确定下来。
所以,选了个好日子,西远正式拜李大夫为师,并答应等李涛娶亲生子以后,会选合适的孩子,将李家家传医术教给他,也算是还了回来。
把李大夫乐得,当天喝得酩酊大醉,他这辈子,没想到会收到这么好的徒弟,也没想到会给儿子娶上媳妇,他一直过得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如今,自己家也要过得像个家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