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所更衣沐浴之后,城中之中修缮好的帅府中的酒宴已经准备好。王源一身轻松的前来赴宴。高仙芝等人早已入席等候,见到王源到来,纷纷起立行礼。
王源团团拱手还礼,扫了一眼桌上的酒菜,笑道:“嗬,这么多的好菜,堪比京城的春风楼大席了。居然有酒有肉,咱们军中的伙食这么好了?肉都是从那里来的。”
高仙芝笑道:“得知你今日赶回来,柳小将军亲自去山中打了些野味。野兔,野山鸡,还有一只野鹿,故而才这么丰盛。”
王源朝柳钧微笑diǎn头道:“钧儿倒是一片孝心,只是你跑去山中打猎,这可不好。下不为例。”
柳钧忙道:“义父,孩儿是去山口查勘军情,顺便打了几只野物,可不是特意坏了军规的。”
王源diǎn头道:“原来如此。看来倒是我嘴巴碎了。”
高仙芝呵呵笑道:“你就是嘴巴碎,咱们又不是天天如此。话说你走后军中便开始节粮,每人一天两顿饭,一直坚持到第一批粮草抵达。这要是教人以为我们天天山珍海味的,还不以为你此次回京是无理取闹么?”
王源哈哈大笑道:“兄长何时也学会说风凉话了。对了丰王殿下兄长见了么?怎地没来赴宴?”
高仙芝道:“见了礼了,命人去请他来赴宴的,但他说长途跋涉身子不适,昨夜又值夜未眠,故而希望能早些休息。我也不好勉强。”
王源微微diǎn头,李珙说身子不适恐怕是假的,抵达金州时没见他有何异样。更可能是他自己识趣。知道这样的场合他若在场,必然让场面尴尬,很多话无法交谈,故而选择了称病。如此看来,这个李珙倒是正在努力得到自己的好感,看来太子之位的诱惑着实不小,足以让一个人做出巨大的改变。
“罢了,这一路上确实辛苦,他是皇子,能坚持下来已经不错了,便让他好好的睡一觉,休养休养。一会儿用盘子盛些酒肉送去给他。诸位别站着了,比谁个子高么?落座落座。”王源摆手,当先入座,高仙芝和众将领也都纷纷落座。
亲卫给众人斟满了酒,高仙芝当先举杯笑道:“我等共同恭喜大帅荣任相国之职,同饮此杯。”
众将重新站起,纷纷举杯道贺。王源哈哈笑道:“你们消息倒是很灵通,这便已经知道了么?”
高仙芝笑道:“这等大事我等焉能不知,几日前我们便知晓了。如此大事,本该大肆庆贺一番,可惜在军中,便也只能如此了。来,饮了这杯,跟我们讲讲成都发生的事情,我等不知详情,只知大概,听说还挺精彩的呢。”
王源哈哈大笑,喝了酒后请众人落座后,王源便将回成都之后发生的事情慢慢的说给众人听。当得知军中断粮是因为房琯挪用了军粮去给寿王募兵时,一干将领大骂出声,污言秽语层出不绝。
但当王源说到自己气愤不过,在散花楼中提剑追赶房琯的时候,席上众人惊愕的看着王源,表情呆滞。半晌后,掌声雷动,刘德海居然还喝起彩来。
众人一方面觉得甚至解气,一方面也为王源捏了把汗。自家这位大帅一直都是个胆大之人,但众人没想到他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散花楼中提着剑当着陛下的面追杀房琯,当世怕除了大帅之外无人敢为。而且奇葩的是,这件事搁在别人身上立刻便要被革职抄家砍脑袋,偏偏大帅不但无事,陛下还不得不杀了房琯,还将大帅任命为相国,当真不可思议。
高仙芝摇头叹道:“朝廷之中有些人当真没救了。这都火烧眉毛了,还在暗地里使绊子。这房琯是真叫人失望。危难之际被任命为相国,那是担着多大的责任,肩负着多大的期盼呢。他死了虽然可惜,但也是罪有应得。”
王源笑道:“兄长,这世上永远不缺一种人,便是不识时务之人。我和房琯毫无仇隙,但这一次即便陛下不下旨,我也要亲手砍了他。不管他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但从这件事上,他便该死。”
高仙芝微微diǎn头,张口欲言,但看看左右却又咽下话头。有些话不可当着众人面说,毕竟王源做的事虽然解气,虽然房琯该死,但其实也未必妥当。
王源也知道无需过多渲染此事,毕竟这件事内情甚多,他也不想让将领们多问多知。接下来和诸位将领喝了几杯酒后,王源便开始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