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鸣便翻手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走出了车厢。
“来,小心脚下。”
彭年在旁相当识相地给简鸣递上披风,然后朝后面钻出马车的绣萍眨了眨眼睛。
目送两个主子往里走去,他们两个拖着脚步落在后面,小声嘀咕着。
“少爷今儿这么早回来啊?”
“之前白先生不让少爷见郡主,刚刚又说可以了,少爷这不就急着回来了。”
绣萍脚步一顿,奇怪地看着彭年问道:“你们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白先生说得有道理。”
“说的什么?”
“他说,这才是关键时候。郡主从宫里回来时正在气头上,先不能急着去安慰,因为那时郡主不需要别人帮忙,得等她冷静下来,需要帮忙的时候再去……”
绣萍听得云里雾里,嫌弃道:“这都什么呀?”
“啧,郡主今天醒来以后,有没有念叨过少爷?”
“嗯……刚刚在车上的时候,好像叫了声‘阿鸣’。”
彭年把右手往左手里一砸,兴奋道:“这就对了!你就等着瞧吧。”
说完他又啧声连连,感叹道:“没想到这白先生不光书教得好,连洞察人心都是一绝啊。”
……
“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来,坐下,给你按按头。”
简臻被他带着坐好,顺从地趴在矮榻上的小几上,习惯性地闭上了眼睛。
简鸣的手法很老练,力道也刚刚好,这令她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今天的疲惫与疼痛好像才开始被认真对待,在他的照顾下开始松动瓦解。
发髻被小心拆了开来,头饰也被一一拆下收在一个小盒子里。
简鸣不回答,她也就不再问。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突然间觉得很委屈,自己硬撑了一天后,才终于有了一个地方能供自己休憩。
她转过头来,靠在自己的臂弯里,看着简鸣。
“阿鸣。”
“嗯?”
还没说话,简臻就先笑了。
她和简鸣太熟悉了,以至于都忘记了想想,简鸣于她究竟有多重要。
“阿鸣,你学徒的活计做完了吗?”
简鸣并没有因为她乱动就停下手,依旧不轻不重地给她按着。
“银器制作的基本工序已经都了解过了,之后无非多练习、多积累。不过前阵子和师傅们研究了一下灰色辉山石和银饰的搭配,倒是已经有了些好的想法,做出来的式样也让店里的客人们看过了,效果来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