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顾玉有些尴尬,甚至有些后悔进来。
连老怪硬邦邦招呼道:“不必拘束!”
顾玉看着满地狼藉,花草零落,鹅毛飞舞,居子石抓着连老怪的衣袖,连老怪一向和蔼的脸上余怒未消。
她想说她很难不拘束。
连老怪将衣袖从居子石手里抽出来,对顾玉道:“来喝杯茶吧。”
顾玉本想点头,但看到一旁亭子里的桌子都被掀了,又有些迟疑。
连老怪自顾自用脚在废墟中清理出一条道儿来,然后把桌子扶正,桌上的茶盏刚刚已经被砸烂了,他吩咐仆从再去拿一套。
顾玉和居子石不尴不尬走了过去,各自落座。
连老怪给顾玉倒了一杯茶,就放下了茶壶,顾玉只得拿起茶壶,再给居子石倒一杯。
气氛实在焦灼,顾玉率先开口:“今日我来,是想请居前辈还朝。”
居子石和连老怪都没有开口,顾玉只能硬着头皮道:“不知居前辈意下如何?”
居子石掀起眼皮,看了顾玉一眼:“我若回去,现任刑部尚书又当如何?”
顾玉一听,觉得有戏,便道:“现任刑部尚书周敏,德不配位。”
居子石冷笑一声:“顾丞相果然只手遮天,尚书之职,说换就换。”
居子石话中带刺,说完就又后悔了。
连老怪听罢,不满地看了居子石一眼。
顾玉知道他的脾气,也不生气:“居前辈眼明心亮,何必我多解释?”
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事,广齐伯家的大公子死了。
案件扑朔迷离,有毒的补汤经过好几人之手。
广齐伯痛失爱子,请刑部查案,誓要抓住凶手,将其碎尸万段。
经过刑部的一番探查,将凶手定为大公子的妻子,列出种种证据,说大儿媳与府上仆从私通,被大公子发现后,对自己的丈夫痛下杀手。
大儿媳贞节有失在前,又做出杀夫之举,顿时人人唾骂谴责。
可还未等刑部前去捉人,大儿媳已经畏罪自杀了。
可居子石从多方了解的情况,发现真相并非如此。
居子石从种种得知大儿媳是个守礼到近乎刻板的女人,平日里与小叔相处,并无半分逾矩之处。
真正私通之人并非大儿媳,而是广齐伯新娶的姨娘。
真正毒害大公子之人,是跟广齐伯姨娘私通的人,即府上的二公子,大儿媳的小叔子。
当天小叔和自己的庶母私通过后,刚出门就看到了自己的大嫂。
小叔虽然用借口敷衍过去,可不知自己的丑事究竟有没有被大嫂发现,惊恐之余,便打算先下手为强。
小叔暗中给大嫂的汤药里下了毒,不料却被大哥喝了去。
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却死了。
豪门贵族,阴私太多,各方牵扯又不清不楚,真相如何极难查清楚。
好在刑部的人查案有一手,抽丝剥茧,还是捋出来一些线索。
眼看就要查到自己了,小叔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仗着自己现在是唯一的儿子,向父亲坦白了一切。
最开始痛心疾首,发誓要将凶手碎尸万段的广齐伯,在得知真凶是另一个儿子时,惊怒悲痛,诸多情绪一起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