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泽看看封君扬。瞧他只是微笑不语。丝毫沒有阻止的意思。也只得点头道:“行。”
当下芸生便叫身边丫鬟回院子收拾了些随身物品。随着贺泽一同去城守府。封君扬将两人一直送出府外。芸生先上了马车。贺泽却落在后面。伸手搭上封君扬的肩膀。低声问他道:“怎么回事。你们两个这是在置的哪门子气。”
封君扬笑笑。答道:“这几日事忙一时沒顾上芸生。她便恼了。沒事。待到盛都得了空。我再好好哄她。”
“哦。”贺泽轻轻地哦了一声。挑眉看了封君扬两眼。
封君扬轻轻点头。又说道:“芸生与你一同走也好。这样也省了口舌。”
贺泽却是不愿听这话。手上的力气就大了几分。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带着芸生从泰兴一路走到冀州又返回。怎么。现在倒怕别人讲论了。”
封君扬却是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哪里碍着我和芸生的事情了。莫说大伙都知道我和她是要成亲的。便是沒这回事。我们也是嫡亲的姑表兄妹。我护送她去哪里都不怕人说。我叫芸生随你一同走可是为了你。有她与薛家姑娘作伴。你回去也好与嫂夫人交代。岂不是省了许多口舌。”
贺泽被他堵得一噎。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散了。强压下心头怒火与封君扬说道:“这话可不是能乱说的。我这里一个糙老爷们不怕什么。可薛家姑娘却是个小姑娘。两句闲话就能要了命去的。”
封君扬只笑了笑。沒有接话。
芸生已在车上等的不耐烦。挑起车窗帘子。问贺泽道:“十二哥。你到底还走不走。”
贺泽又看了封君扬一眼。这才上了马车离去。
芸生瞧见他刚才与封君扬低声交谈。还当又是在说她的事情。忍不住说道:“十二哥。我要与你们一起走不只是赌气。表哥现在待谢姑娘如心头宝。定是要带她去盛都的。我才不要杵在那里碍人眼。”
贺泽本就不悦的面色更显阴沉。低声斥责道:“胡闹。”
芸生委屈地嘟了嘟嘴。低下头闷声说道:“我才沒有胡闹。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何必要沒皮沒脸地扒着他封君扬不放。”
瞧她这般。贺泽反而心软了。半晌后叹息了一声。却是沒再说什么。只伸出手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手。兄妹两人相对无言。一时都沉默下來。
因青州城里实行了宵禁。街道上除了贺泽这一队车马并无其他行人。行不一会儿。却听得有快马从后而來。车内的贺泽略略有些诧异。挑开了车帘去看。就见有几个黑衣骑士策马从车旁飞驰而过。又在前面主街道口分散开來。竟像是朝着几处城门去了。
芸生也好奇地凑了过來。从车窗探出头去看了两眼。奇道:“这不是云西的暗卫吗。他们这是去做什么。”
贺泽沉吟一下。叫过车外随从。吩咐道:“跟过去瞧瞧。”
那随从忙领命而去。过了一刻钟后才回來。贴近车窗与贺泽低声禀报道:“确是云西的人。像是熙园里逃了什么人。云西暗卫交代各处城门校尉说不管什么人。纵是有世子爷的手令信物等。也不得放出城去。”
此刻夜色已深。各处城门早已关闭。封君扬却连知会薛盛英一声都來不急。就直接越过他传了这样的急令过去。到底是跑了什么要紧人物。叫他这般紧张失措。贺泽眉头跳了两跳。心头忽地一亮。暗道好个谢辰年。倒是总能出乎他的意料。
芸生听不清那随从与贺泽说了些什么。瞧着他只是沉思不语。忍不住问道:“十二哥。到底是什么事。”
贺泽回过神來。唇边上不由自主地带了些笑意。答她道:“沒事。是军中之事。”
听他这样说。芸生不便再问。就又沉默下來。
马车又行一会儿才到了城守府外。贺泽亲自把芸生送到了二门外。那里早有得了信的丫鬟婆子侯在那里。贺泽又嘱咐了芸生两句。这才带着小厮往自己住处走。半路时却忽地停下了步子。问身后的小厮道:“刚才回來时的马车去了哪里。”
小厮被他这沒头沒脑的问題问得一愣。答道:“应该是去了西侧跨院吧。”
贺泽一言不发。转身大步朝着西侧跨院方向走去。小厮不明就里。忙在后小跑着跟了上去。贺泽一路疾行到跨院外。这才缓了缓放慢步子进了跨院。车夫刚解了马正要牵去马厩。迎面瞧见贺泽过來。愣了愣刚要行礼招呼。贺泽却抬手拦下了。绕过他悄无声息地向着后面的马车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