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条令发布之后,魏都的名门望族们都焦急万分,毕竟先前那些位高权重的职位都是可以通过贿赂打理来夺得的。如果想要继续延续家族的地位,他们就不得不将重心转向平民们,在平民中提高自己的声望。
各大家族可是操碎了心,不仅身份和平民们尊卑相同,而且还需要“贿赂”平时都不屑一顾的平民们。
由于秦业先行通禀了家族,秦家家主先人一步做出了行动,分出部分家财购置粮草,分发给家境贫寒的人们,甚至派遣自家的公子,仆役们主动到各家嘘寒问暖,打理农活。
其余家族稍慢一步,眼看作为魏都第一家的秦家都率先博取了一大波声望,眼红不已,哪里还顾得上曾经的脸面和架子,效仿秦家援助平民们。整个魏都名族们就这样陷入了在外人看来很是荒唐的“夺权竞争”中。
在此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前所未有争斗。。。。。。分别出自两大家族的公子们竟然为了帮忙耕犁一块田地而大打出手,还是在那户农民的劝导之下才平息了怒火,最终决定每个家族各分一半耕地。李信听闻这件事后都有些哭笑不得。
在这样的条令下,平民们渐渐适应了和名门公子们间的关系,不在他们面前卑躬屈膝,反而相处得极为融洽,就连温饱问题都被彻底解决。徭役的减少,赋税的削减,让各家各户都体会到了魏都王的关切。
先前对于李信的谣传也不攻自破。现在在魏都极为盛行的传言是,魏都王是某个偏僻王系出身,自幼与平民们生活在一起,深知望族之下的水深火热,在成就王位后,立志要打破这种局面,成为一代明君。
这个传言虽然不知是何人杜撰,竟然与李信的经历部分契合。有秦业和公孙怜的协助,李信也不必费心去操劳公务,反而能将精力全部投入在修炼和推演神魔之道上。
见识过李清曜的星辰极道后,李信得知自己所得之粗浅,倘若不依靠森罗秘法,根本在李清曜面前撑不下十回合。在神泉村后山偶遇电象使懿后,他更是深感自己的弱小,在王级面前,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于是在回府后的五个月内,除却必要的用膳外,李信一直在内殿闭关修行,无论外界发生何事都充耳不闻,终于在神魔之道的感悟上更进一步。
在百炼之试上,李信为了精进神魔之道,强行压制住了境界。如今在神魔之道的突破之下,他也顺水推舟般地晋升至次神级。
在此之后,他又闭关了一个月,结果成效甚微。神族铭文的力量也只是勉强平衡魔道之意,倘若继续推演下去,又会发生堕魔的情况。至此,他的修行也算是告了一个段落,除非寻觅到新的神道之法。
“咯吱——”内殿修道室的大门缓缓打开,李信从大殿中走出,品味着府内的鸟语花香,涓涓细流,不由得心情舒畅。闭关修道虽然成效显著,却太过冷清寡淡,没有丝毫人间烟火气。
还没等他细细体会,就被一声幽怨的声音打断:“呦,这不是魏都王大人吗?今日怎得有闲心出殿了?妾身还以为您要在内殿修道室闭关一辈子呢。”
看着公孙怜眉宇间透露着的倦意,李信心中也有些惭愧。虽然每个月给她的俸禄是其他人的两倍,但是人家来帮忙审理公务,也只是卖自己面子罢了。和惊鸿阁的收入相比,官府的俸禄才值几个钱?
公孙怜摇曳着狐尾,腰臀摇晃间,莲步走到李信身旁,用手指轻轻划在他的脸上,柔媚道:“成天在内殿里修行,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啊?阿离这孩子当真是命苦,她的未婚夫竟然半年都不曾露面,是否有些残忍了?”
李信退后一步,避开她的挑拨,苦笑道:“公孙阁主,您就不要逗弄我了。方一出关,还未缓过心神,哪里来得及想这些?不过您放心,我这就去惊鸿阁找阿离。”
李信最不擅长的就是应付女人了,尤其是这种千年的狐狸精。与其争辩注定是没有结果的,还不如合了她的意。
几乎是答应完的瞬间,他就催动驭雷剑诀朝着惊鸿阁方向掠去。一方面是为了迎合公孙怜的意思,另一方面。。。。。。李信其实也有些想念那个活泼有灵气的女孩了。
看着呼啸而去的李信,公孙怜撩开随风飘动的红发,轻叹道:“也不知阿离这孩子能不能把握得住,他可没有表面那般简单啊。才半年时间,境界就再次突破到了次神级。。。。。。也不知李信这般焦急是为何。”
。。。。。。
在前往惊鸿阁的路上,李信俯瞰着人来人往的集市和街道,心里感慨万千。新上任之时,平民们避自己如同虎豹,如今却完全没有了顾虑。
他再次将魂力散布向人群和屋舍,几经探查后,表情也古怪了起来。原本魏都王的谣言早已不见,却不知为何转向了另一个极端。甚至有人在屋舍中供奉起了李信的画像。。。。。。虽然那满口獠牙的凶相和他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他暗叹自己还是有些失职。虽然将公务交由他人处理还算妥善,新条令也取得了很好的成效,但是魏都城内的居民们,无论是名门望族还是平民,连自己的真容都不曾见过,全凭臆想。。。。。。这样多少还是有些不妥当。
李信也盘算着,好不容易出府一次,也让居民们认识一下这位活在传言之中的魏都王。否则当外来者慕名而来时,向居民们打探自己的情报,得到的却是五花八门的奇诡回答,那可着实有些丢人了。
这般想着,不知不觉间他就飞到了惊鸿阁门前。部分侍女见过他的真容,急忙向阁内跑去,通禀话事人。
不到十数息,公孙离便踏着幻枫飘到惊鸿阁前,却在李信身前停了下来,低着头,有模有样地模仿着公孙怜,躬身行礼道:“不知魏都王大人今日拜访,妾身来不及打理妆容,多有怠慢,还望大人莫要多怪。”
李信嘴角抽搐两下,顿觉此情此景甚是怪异,便伸出右手来轻轻捏住她的右颊,无奈道:“阿离,你和公孙阁主还真是母女同心。出殿后便被她捉弄了一番,现在又被你逗弄了,我就此认输了。”
“哼,半年时间都不来陪阿离。。。。。。像你这样的坏蛋,就应该好好捉弄!”公孙离这才抬起头来,扑到李信的怀里,眼圈通红,带着哭腔,轻咛道:“还以为。。。。。。还以为你就这样丢掉阿离了,为什么来得这么晚啊?”
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日食之祭就迫在眉睫。虽然在命劫碑内,李信通过堕魔强行斩破了一道命劫。但是这也让他心中的负担愈发沉重,日食之祭上多半会发生什么超出自己控制的事情。此前能做的自然是尽可能提升自己的实力。
李信揉了揉她的耳朵,柔声道:“怎么会丢掉你呢?你可是我的。。。。。。我的朋友啊。只是在某件危急之事前,我必须闭关修炼才行,否则后果难以预料。也多亏了公孙阁主,我才有机会喘口气。”
公孙离心中稍稍有些失落,本以为能从他的口中听到“未婚妻”,结果却只是含糊不清的朋友。不过她也没有气馁,擦掉眼前的水雾,巧笑道:“李信,你应该还没有在魏都城的集市里逛过吧?阿离带你去看看怎么样?”
能有公孙离作为向导,李信当然求之不得,轻笑道:“好呀,我也正想见识一番集市呢。说来惭愧,从第一次来到魏都城,一直到现在位临魏都王,我都没能好好领略魏都城的风采。。。。。。还真是很可惜。”
在两人交谈甚欢之时,过往的居民却越聚集越多,将他们包围起来,隐隐约约有将惊鸿阁门口都围堵住的趋势。大多平民或是惊奇,或是羡慕,或是敬仰,对这对他们眼中的璧人议论纷纷。
“老兄,这位公子是谁啊?我怎么从未见过?这些日子里给我家耕地的公子里也没有这位,倒是很面生呐。”
“能俘获公孙小姐的芳心,那真的是有福了啊!可是我也没见过她与哪位公子有何来往啊?”
“等等,李老汉家闺女在惊鸿阁中做陪侍,说过。。。。。。公孙小姐好像是魏都王大人的未婚妻。莫非。。。。。。这位公子就是那位魏都王大人吗?”
“你这么说好像确实是这样啊!我刚刚还看见一位神人从魏都王府内御剑飞行,雷声阵阵,和这位公子身形相近。。。。。。难道真的是魏都王大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