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白厅”,取自春秋战国时富商陶朱公(范蠡)与白圭的并称。意之是有钱人的地方,听婉娘的一番介绍,这“陶白厅”属于这“怡林”博戏舍的超级VIP房间,都是非富即贵的主儿。
紧赶慢赶进去一看,木雨心里凉了半截,这宋清可果然是乌鸦嘴,那来二郎已然把“活儿”干完了,周围立了一圈人,正在清盘结算呢。
“来二郎,此铺下来后,共计欠‘麟牙’五千四百个,包括先前你赊的和今晚从柜上支的,去掉“登天阁”所赢的账面部分,有四百个欠账,你签字花押一下,这已经出超了,明日需结算一下了。”一位账房似的男子正拿着本子冲还在摇头晃脑的来二郎比划道。
木雨听后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神马?!这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小爷我辛苦赢来了五千贯在这一泡屎的功夫就没了,这么值钱的那啥么?气死我了!
“慢着,容我瞧瞧。”木雨喊了一声,心想,我才是钱的正主儿啊,五千贯啊,一眨眼的功夫,老母鸡变鸭,我总得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吧。
木雨劈手夺过那账本,没声好气地冲仍嘻皮笑脸的来二郎道:“你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啊。说说吧,怎么输的,也叫我过过干瘾!”
看木雨执意追究,那来二郎只得指着那账本一笔笔地说起了因由。
原来这来二郎从那“登天阁”出来后,被木雨那番博戏刺激得热血沸腾,有否极泰来之感,人生的反转简直是太刺激了,前两个时辰还在疯狂跑路躲避追杀中,转眼间自己账上竟有五千贯的赢余,这真是“平地一声雷,陡然富家翁”。
这两个恩公莫非是上天派下来助我扬名立万的么,顿时产生了“彼可取而代之”的精神恍惚错觉,轻飘飘地他径直来到了这平时不敢来的超级VIP大房,殊不知,人家正张着一只大网等着这只呆鹅呢!
从来二郎的话里,木雨渐渐理清了头绪……
这好死没死的来二郎学人做庄,赌骰子大小(自古以来长盛不衰的经典博戏),前几铺有赢有输,后几铺桌上只剩下一位,变成了对赌,撤下的几位闲家,都“不约而同”在来二郎的对头身上下了重注,尤其是一位老者,最后一铺竟然押了一双汉代的白玉璧,折价为三百贯,输红眼的来二郎也是不知死活地点了头……
总之在自己的作死和众位宰“羊祜”者的共同努力下,这来二郎终于被明抢的一干二净了。
白纸黑字,愿赌服输,无话可说,那好死不死的账房明知故问地催道:“两位郎君可有异议?”
那来二郎自知理亏,赶紧从木雨手抢过账本,忙不迭地烦道:“啰嗦什么,拿笔过来就是了。”
“慢着。”木雨又喊出声来,众人一愣。
“那双玉璧不是汉代的东西,值不了三百贯!”木雨皱着眉头沉声道。
“竖子不可信口雌黄,此乃祖上家传之物,岂会有假?”发声者自是玉璧主人,一位满脸正义、拍案而起的长须老者。
“这是罐子玉,又叫药玉,是用琉璃和药熬出来了,不润且脆,最主要是内部有气泡。”作为山寨古玩界工作者的木雨“一眼假”地看穿了同行的作品,这种玉璧后世又叫做玻璃璧,潘家园的地摊上有的是。
“满嘴胡言,你看这多年的浆色和土泌,怎会是假?分明是想赖账!”老者自然是不会把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
木雨不愿与他争辩,慢慢地踱过去,一把将一只玉璧抓在手中,“我与你赌五百贯,这里面有气泡。”说完,扬手作要“摔”的姿势。
“少郎且慢,少郎且慢,如此好玉,碎之可惜。”那老者在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从木雨手中接过玉璧后遁去。
“那还差一百个。”账房如催命鬼一般。
“就这些了,剩下的记帐吧。”只见木雨将怀里取出一些玉璧,原是来二郎进门前消的恩帐。
说完,木雨抽身就走,那来二郎紧随其后,出的那博戏舍门来,木雨深深地呼吸了一口,他怕自己真的背过气去,倒不是心疼这五千贯,他是犯愁这大晚上,夜生活刚开始就戛然而止了。
门口宋清可瞧出了端倪,他双手伸向木雨,摊开,十个小金坨赫然掌中。
“这是哪来的。”木雨惊道。
那来二郎出“登天阁”时塞给我一个锦袋,里面有一百个“麟牙”,叫我赶紧到那金银铺子换出钱。
“这小子是偷‘大福报’的锦袋,哟嗬,瞧不出啊,这死胖子还有如此后手。”木雨有些惊讶。
“五千贯啊,两位恩公,太平公主的钱你们也敢拿,真是要钱不要命啊;能玩到“登天台”的份数,木君,你是蝎子的尾巴——独一份。”匆匆赶来的来二郎唏嘘感慨道。
“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那来二郎眉飞色舞道,“那五千贯是有命挣无命花的钱财,但是这一百贯却是今晚安乐的去处;走,二郎带你们去南曲瞧瞧真正的大唐霓裳舞。”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