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娇娇懒得搭理赵炳煜,两人就这么相互冷着,彼此嫌弃。
安安和喜儿各自看了眼自己的冤种主子,觉得应该给他们一些私人空间,让他们主动握手言和,于是两人高高兴兴去别处找乐子了。
前段时间沈妙儿生产,金娇娇忙于自己与颜家退婚之事,又怕自己劣迹斑斑的名声影响到她在林家的地位,因此并未上门探望。
她今日确实没有出门过节的打算,若是被人认出,免不了又要遭到别人的指指点点。但沈妙儿都把贴下到家里来了,说是今夜的汴京比以往更热闹,叫她无论无何都要出门来陪自己去看那南湖的拜月。
沈妙儿为林家诞下一名女婴,林家那位吃斋念佛的主母自请,愿意与沈妙儿做林侍郎平妻。如此大喜之事,金娇娇定然为好友感兴,也不好再推脱。
生闷气的赵炳煜并不知这其中细节,打定主意要让金娇娇哄哄他才肯罢休。
两人分站于道路两侧,中间好似隔着一条楚河。看彼此神色不像平常未婚夫妻,更像闹别扭的老夫老妻。
沈妙儿被家中的小哭包给绊住了,细心哄睡孩子以后,才携着两袖清风的林侍郎姗姗来迟。
路上行人实在太多了,林家的马车根本没法上路。车夫将他们送到路口以后,沈妙儿就吩咐他折道回去了。
两人步行去了捞月楼,沈妙儿怀孕以来一直被林侍郎拘着,现下卸货了,总算轻松自在了,一路蹦蹦跳跳,看什么都新鲜。
“妙儿,你走路小心些,都做母亲了还这般轻佻。”林侍郎嘴上虽在责备,语气却是呵护备至的,眼神一直追随着沈妙儿,唯恐她摔了磕了。
沈妙儿早就听腻了他的啰里巴嗦,只把他话当耳旁风,远远看到了捞月楼前提着老虎花灯的金娇娇,挥着手兴高采烈地小跑了过去,“娇娇。”
听到呼叫,金娇娇也高兴地迎了上来,“沈小姐!林夫人!恭喜恭喜啊。”
林侍郎摇摇头,赶紧追上去扶住沈妙儿,无奈道:“夫人,你身子刚好全,切莫伤了身体。”
沈妙儿微笑中透着无奈,金娇娇朝沈妙儿使了一个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眼神,接着就要对林侍郎行礼,被沈妙儿一把扶住了,“少来这套虚礼,准备好大礼就成。”
“美得你,只准备了我大外甥女的,你可别想着私吞。”
两人寒暄一阵,沈妙儿好奇地朝金娇娇身后观望,问道:“你未婚夫呢?没跟你一起来吗?”
“我不是特地让你把人带出来给我们瞧瞧嘛。”沈妙儿面露失望,“我就特好奇是哪位人物过五关斩六将俘获了你这位眼光极高的小姐之芳心。”
没有人物,没有过五关斩六将,更没有俘获芳心,沈妙儿总能将外界关于金娇娇的传言给美化出一个另类的版本。
金娇娇讪讪收回微笑,让开一小步手指向马路对面的赵炳煜,“来了,那儿呢。”
赵炳煜早就看到了他们,想过来搭话又拉不下那该死的面子。一注意他们往这边张望,立刻又变成了一副冷峻模样,修长的双腿一只朝前伸直一只朝后微曲,双手环胸而立,下巴抬起露出完美的下颚线,假装欣赏天上圆月。
“呀,你上哪儿拐来的小郎君?”沈妙儿激动地晃着金娇娇,“愣着干嘛,快给我们引荐引荐啊。”
金娇娇只好不情愿地将他们带到赵炳煜面前给他们相互介绍。
“这位是户部林侍郎,百姓称赞的清官典范,这位是林侍郎的夫人沈妙儿,我的闺中密友,家里也是从商的。”
到赵炳煜时,金娇娇吐出一句:“他是贾铭。”
林家夫妇包括赵炳煜在内都在等着她后续的介绍,结果金娇娇就这样干巴巴地结束了。
她心里觉得这样介绍赵炳煜已经很给面子了,难不成要她说这是我那在千金台后厨掌勺的赌钱从没赢过的未婚夫?还是别给自己丢人了。
赵炳煜明显猜出了金娇娇的心思,阴暗暗地瞪了她一眼,脸都快气黑了,要不是为了首富二代,他才懒得在这儿受她美眼看人低!
林侍郎毕竟是混官场的,什么大场面没见过,马上站出来打圆场,夸赞道:“原来你就是杜夫子近日总挂在嘴边的大才子贾铭,久仰久仰,贾公子所提之商业文化都在书院传开了,杜夫子直言要招你进书院呢。”
听了这话,金娇娇才想起来赵炳煜其实文采斐然,不过这也不能全怪金娇娇,赵炳煜平时不是琢磨吃的喝的,就在研究怎么去赌坊小赢两把。顶着这样一张斧凿刀削的俊脸无所事事,真的很难让人记住他其实也是个文采卓绝的落魄贵公子。